道理很簡單。
高風亮節,德行純備。披肝瀝膽,碧血丹心如王子師。尚不能「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何況我輩乎?
謂「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與其,束手就擒,坐以待斃。不若,另謀高就,另投明主。
換言之。以王太師之死為分水嶺。王朝更迭,已悄然興起。饒是薊王,亦始料不及。
途徑郁洲山,薊王特意經停連雲港。此洲本為徐州別駕,麋竺所有。後進獻薊王。薊王命市舶寺良匠登島,「圍亘三百里,築三城」:連雲、郁陽、田氏。民戶皆過萬。時薊王遠征未歸,王太后敕令,擢升許欽為郁山守。治連雲,秩二千石,「銀印青綬」。兼領王宮舍人。
許伯恭,成就二千及冠,又一人。
薊王門下,皆與有榮焉。
洲上連雲港,乃往來船舶所必經。郁洲山並無珍貨,亦非漁場。唯鹽田規模尚可,廣輸中山洲。獲利頗豐。《水經注·淮水》:「東北海中有大洲,謂之郁洲。」既此。因近淮水入海口。扼進出淮泗水道之要衝。戰略地位尤重。洲上駐有橫海艦隊部曲。先前麋家二兄麋芳為城尉,今亦升為都尉。麾下淮泗健兒,不乏江淮上甲。
凡江表十港,海外荒洲。禦敵,皆出橫海將軍部。治安,城中歸城尉,港中為都船獄令。
黃巾亂後,民不聊生。天下皆視流民如洪水猛獸,避恐不及。唯薊王視如珍寶,來者不拒,悉數收留。
奈何薊國,遠在河北。群雄割據,關卡林立。道路斷絕,不能至也。於是乎,飽受豪門大姓欺凌,食不果腹,衣不蔽體。攜眾而反,聚眾為寇。自黃巾亂後,屢禁不止。
待薊王開立江表十港,於周遭流民、山民、船民而言,不啻黑暗燈塔,指路明燈。多有走投無路,舉家、舉族,乃至舉部來投。
江淮間,亦如此般。自曹呂紛爭,關東戰亂。便有襄賁炅母,廬江雷緒、梅乾、梅成等,一眾強宗驍帥,或眾數千家,或攜數萬口,輕舟筏船,渡海來投。分置郁洲三縣。擇精銳三千,入水軍。餘下皆編戶為民,圩田曬鹽以自養。
融氏令程秉日前進言。只需恩威並濟,向化山民。不置一兵一卒。亦可固若金湯。
薊王深以為然。如郁洲山這般。郁山守許欽,舉炅母、雷緒、梅乾、梅成,四人為軍司馬,兼領三縣尉。隨都尉麋芳,可護郁洲山周全。
尤其江淮諸郡,「江都、弋陽、淮南、鍾離、蘄春、同安、廬江、歷陽,人性並躁勁,風氣果決,包藏禍害,視死如歸,戰而貴詐,此則其舊風也」。
謂「不帶家小,必是詐降」。拖家帶口,舉族來投。又豈能有詐。
畢竟,江表十港,皆孤懸在外。舉家來投,守備孤島。唯恐暗生不安,乃至人心不穩。薊王縱歸心似箭,亦經停郁洲山。自有褒獎安撫之意。
果不其然。見薊王金烏船宮入港,吏民無不振奮。歡呼雀躍,聲震雲霄。
隨行北天竺諸國君,無不咋舌。
郁山守許欽,攜麾下屬吏,升殿覲見。
薊王遂開宮宴,並犒賞三軍。此番遠征,牙門八將,多有功勳。趙雲、陳到,無雙之烈。錦馬超,一騎當先。許仲康,力能伏虣。張遼、龐德,不敗上將。張郃、華雄,常勝名將。有道是,功勳後補。演武決勝,八將無功受祿,寢食不安。今伴駕出征,各有積功。皆大歡喜。
薊王依次引薦。
卻不見張儁乂並馬孟起。
許欽求問,牙門八將,何缺二人。
薊王笑答,已伴偏將軍麴義,裨將軍高順,自大章道歸。大章道續接上下崑崙道。此路乃薊王親率大軍開闢。穿西王母國,入賜支都護府。高原諸城,安置北天竺三百萬貴種。沿途護送,是其一。張郃、馬超,此去許另有重任。
事關軍機,許欽亦知,不可多問。
席間,忽有公車令郭珉,進出來報。言,連雲港中,有人投刺。欲覲見薊王當面。
「哦?」薊王少時,聞太史慈來投,倒履相迎,傳為佳話。堪比「李郭同舟」、「徐孺下榻」、「孔登龍門(注1)」。足見好士養名之風盛。
盛名之下無
第2401章 1.290 所向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