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遼港城,大致呈「丁」字倒立。沿大遼水口兩岸,向兩側海岸綿延。左右城區,由多處舟橋相連。街衢縱橫,輻輳內陸。水運發達。兼有漁鹽海禾之利。縱有萬戶,亦足可自養。
凡水口立津,必出良港。論通塞外,通遼港,首屈一指。
「橫海纛,速讓道。」
橫海艦隊,陣前開道。
護送金烏船宮,逆入大遼水。
世人皆知,金烏船宮,乃薊王座艦。見帆檣如林,蔽日王旗。時人皆知,薊王親臨。聞港中上下,歡呼雀躍。便有北疆船客,出艙一觀。陡見巨艦,直撞眼帘。無不駭然。問過方知,乃呼之欲出,三足金烏。
急忙俯身行禮。
待起身。三足金烏,已隨千帆駛過。眾目相對,駭色未消。不由得,長吁短嘆。龐然巨物,今日親見,方信其真。
王上天生。
薊人常言,薊王威天下,從不以兵革之利。然薊國兵革之利,冠絕天下。難有爭鋒。譬如薊王少時,街頭巷尾,津津樂道,皆是少君侯白檀七日血戰,鮮卑一夕崩盤。如今,大漠南北,悉歸治下。薊國千里青禾。季季青儲飼料,一石一錢,廣輸塞外。牛羊成牢,駿馬成群。遊牧變農牧。今三郡烏桓、高車十二侯國,漠北沒鹿回部、六氏高車,及扶餘、沃沮,東胡、濊貊,各部悉數歸心。
北疆無戰事多年。待薊王並縣為國。南征北戰,東征西討,聲名廣傳。今,南州南海,方興未艾。大航海,風靡國中。此消彼長。北疆各部,聲名不顯。
若非薊王增築王城,為麗珠、烏蓮二妃,及漠北六氏美人,增築蕊珠殿。時人這才,幡然醒悟。北疆各部,雖近在咫尺。卻早已不再是,薊人心腹之害。
此便好比,「與善人居,如入蘭芷之室,久而不聞其香,則與之化矣。」
胡人,先為北人,今皆為薊人。皆與之同化矣。
薊王雖未親見,然聞南匈奴王庭,早與薊國郡縣無異。南匈奴各部王侯、大人,經由太行八徑,舉家遷入薊國者,不可計數。王庭駐地,牛牢馬場,自有屬吏、部民照料。交易進出,皆經市樓;往來賬目,皆過貲庫。防微杜漸,無跡可尋。何必親力親為。
薊國安次縣,牛羊成群,乃農牧大縣。兼有西林邑,哺育萬馬。饒是如此,薊國牲畜肉奶,仍無從自足。尤其畜力機關,大行其道。塞北犍牛耕馬,經年價高。先前,多經盧龍塞,往來白檀互市。待薊國東擴,據大遼水西岸。築堤鎖水,圩田大小遼澤。大遼水,變害為利。自通遼港至南蘇港,千里水道,皆可通行金烏船宮。
南蘇港西行五百里,高車築港於烏侯秦水入饒樂水口,取名「饒樂港」。此段航線,可通千石河船。自饒樂港,換乘五百石船,沿枝津故瀆,廣輸各處草場。除大遼水外,薊國境內,另有諸水,可上溯塞北。互通有無,塞北漸歸王治。除青儲飼料,無煙石炭,亦是北疆說必備。數九寒冬,滴水成冰。草原民眾多已築城定居。戶戶水暖水洗齊備。便是馬邑、牛牢,亦有石炭保溫。可御酷寒來襲。
存活率高,亦助來年出欄。
簡而言之。東胡各部,當先於五胡四夷,達成向化。待向化成,漢境可北延萬里之遙,直達極北冰原。
薊王有生之年,當難有閒暇涉獵。子孫後世,當可細探諸多,未解之謎。尤其冰原毛人,亦或是毛女。多有販入。許冰原之中,別有洞天。亦未可知。
過遼隊,又過遼陽。望平對岸,便是昔日大遼澤。今日三川郡之所在。
少時,督亢治水圩田,薊王親力親為。後又有東西掘鯉淀、雍奴藪、文安大澤,大小遼澤,圩田治水,不一而足。薊國上下,論治大澤,皆滔滔不絕,無有不精者。
無非,築堤鎖水,縱橫溝渠。立上中下,三道水門。而後,居中築城,四面圩田。乃至,碧水青禾,連成一片。移民編戶,數載馴田,當可大成。三川郡,亦如此這般。
國力強盛,人物足備。更加舉國之力,開拓東境。一別經年,三川郡舊貌新顏。
泛濫泥沼,早已不見。碧水青禾,接天蓮葉。兩岸大堤,紫花遍地。更有雄城,倒映天際。東境民眾,天南地北,出身各異。編戶為民,四時
第2409章 1.298 添花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