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成殿中,無不震驚。
不等宋貴妃出聲。賈詡又問:「先帝宋皇后,何以(死而)復生。」
宋奇止淚答曰:「乃掖庭令畢嵐,假暴室宮人屍,盜送蟾宮。」
賈詡又問畢嵐:「然否?」
「然也。」畢嵐無所不答。
「又因何入王上後宮。」賈詡又問。
畢嵐窺見賈詡目光如炬,急忙答曰:「時王上問家中七婢出身,大長秋唯恐蟾宮事泄,遂作價億錢,(將宋皇后)販於薊王,以為掣肘。」
「七貴妃何所出?」賈詡再問。
「乃『竇氏八麗』。」畢嵐對蟾宮諸事,知之甚祥。
「田公。」
「老朽在。」便有國中豪商田韶,側席應答。
「七貴妃之事,何如?」
「時王上求婢……」田韶遂將前情往事,娓娓道來。
「時我主尚未復爵,如何能求得『竇氏八麗』。」賈詡提及破綻。
「乃,下臣所為。」宋奇實言相告:「時,下臣為濦強侯。與大賢良師交善。」
「皇后之兄,自當可行。」賈詡轉而又問:「大賢良師,素與我主交惡,因何相助?」
「乃奉神上宗師之命。」宋奇答曰。
神上宗師,便是右國令,「夏馥」。天師道仲嗣師,張機。右國令之事,殿中重臣,無人不知。正如街頭巷尾,茶館酒壚,經久不衰《少君侯二三事》。少時,劉備施「陷地神術」,除青溪巨石。引神上宗師矚目。後樓桑大興,神上宗師託名夏馥,自投門下。掌將作事宜。積功為右國令。
後身份被破,王命公審。不及論罪,已駕鶴西去。薊王執晚輩禮扶棺送葬,罰銅百億抵罪。從此往後,薊國再無右國令。乃至國令,號「天闕」。左國令遂省「左」字,只尊國令。
前情往事,浮上心頭,宛如昨日。諸國老,無不動容。
彼時,薊王上陵禮時,焚書以告列祖列宗。廟見成婦,亦備說來由。故娶宋貴妃,並無違背。
至此,宋奇身份確定。先為濦強侯,後為太平道侯殷。
「梁冀金山,如何發丘?」賈文和,又從金山入手。
此事,唯宋奇可知:「乃神上使馬元義,命京中教眾,尋金(跡)而發。」
「如何尋金?」
「銷金兔窟。」
《後漢書》曰:「(梁冀)又起菟苑於河南城西,經亘數十里,發屬縣卒徒,繕修樓觀,數年乃成。移檄所在,調發生菟,刻其毛以為識,人有犯者,罪至刑死。」
《水經注榖水》又曰:「榖水自閶闔門而南徑土山東,水西三里有坂,坂上有土山,漢大將軍梁冀所成,築土為山,植木成苑,張璠《漢記》曰:山多峭坂,以象二崤,積金玉,采捕禽獸,以充其中。有人殺苑兔者,迭相尋逐,死者十三人。」
胡商殺苑兔,亦因兔毛銷金。唯恐金山之事外泄,梁冀殺人滅口。
謂「狡兔三窟」。園中走兔,掘洞而入金山。又銷金而出。日積月累,便有一條金脈,蔓延於兔窟之中。只需尋金掘進。終有一日,金山可至。
梁冀金山,亦得證。
之所以,宋奇往來蟾宮,一擲千金。正因越發靠近金山,遺金漸多。此,亦是宋奇,刻意為之。扶風侯公子,出手愈發闊綽。宋皇后,便愈發身安。只需假以時日,必可湊足贖金。奈何臨鄉侯登門求問「竇氏八麗」。唯恐蟾宮事泄,曹節遂將宋皇后作價一億,販與劉備。
彼時,劉備夜登太倉。畢嵐君前獻寶,後捶胸頓足,嚎啕大哭。痛心之情,溢於言表(詳見《雒陽·1.84 蟾宮折桂》)。便因,蟾宮嫦娥,宋皇后賤賣。
「金山何用?」賈詡再問。
「求登蟾宮。」宋奇如實作答。
「永樂入蟾宮否?」
「然也。」畢嵐伏地答曰:「乃奴婢親往來之。」
「宋相,求否?」此乃關鍵之所在。既覓得金脈,又往來蟾宮折貴。尋常庸脂俗粉,已難入法眼。更加,凡登蟾宮者,皆如梁冀寵溺友通期一般心態。求宿帝王妃之禁忌。
1.185 金山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