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不群。」
十人依次報上名號。正與印文相呼應。究竟是巧合,還是各用化名,亦未可知。
「敢問老丈,高姓大名?」十人異口同聲。
老者寫道:「老朽秦太倉。」
「見過秦太倉。」十人再拜。
「不知張常侍、趙常侍,今何在?」左行孫問道。
秦太倉寫道:「二位常侍,尚在黃門詔獄。今後由老朽主事。」
「一切如故否?」不單行問道。
秦太倉又寫道:「一切如故。」
「先帝崩後,二位中常侍尚有餘力,勉強可為。今張、趙,大勢已去。單憑秦太倉,如何能,力挽狂瀾。」桀不群陰森一笑:「今既已知『鬼母天亡』印之所在,料想『城上金烏』並『河間奼女』二印,亦落入秦老之手。如若我等奪之滅口,秦老又當如何?」
秦太倉輕輕頷首,疾書曰:「盡可一試。」
眾目相對。桀不群猛抬手。
機關袖箭,奔雷而出,直取咽喉。
砰!
秦太倉坐像,四分五裂。眾人這才驚覺,老者身前竟豎着面白琉璃屏。
便有童子數人,再取新屏立在身前。又將嵌入袖箭的碎屏移去。
白琉璃唯薊國能造。價值連城。專供王宮用度。
不用說。眼前老者,幕後主人呼之欲出。
「還試否?」秦太倉又寫道。
十人面面相覷。桀不群,面無血色,渾身惡寒。
見無人應聲,秦太倉便又書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喏。」十人齊聲應諾,遂將往來條目,爭相進獻。筆筆出入,皆與《子錢集簿》相對應。
略作思量,秦太倉欣然點頭,書道:「往後還錢,無需再去西園。直入金水貲庫即可。」
十人幡然悔悟。果不其然!
「我等,敢不從命!」
桀不群急於獻媚:「敢問秦老,不其侯,欠債不償,已過六月。當如何行事?」
「欠債不還,奪侯除國。」不雙至冷笑:「古往今來,莫不日是。」
秦太倉,先前曾掌蟾宮折桂館,對洛陽權貴知之甚祥。「不其侯」其人,自也不例外:「可是大司徒伏湛七世孫,娶桓帝長女陽安長公主為妻,生六子一女之,侍中伏完。」
「正是此人。」桀不群答曰。
「萬勿輕動,當由我主定奪。」秦太倉謹慎以待。
「喏。」
「舉債千萬以上者,是否還借?」常羅侯再問。
「但借無妨。」秦太倉手書。
「資不抵債,又當如何?」存仁禮追問。
「千金一諾,亦無不可。」秦太倉續寫。
見眾人滿頭霧水,秦太倉書寫解惑:「千金換一諾,用時見分曉。」
「原來如此。」眾人紛紛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