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聖所慮,亦是三殿女仙心思。
荀子曰:「天地合而萬物生,陰陽接而變化起,『性偽(注1)』合而天下治。」
《周禮·地官》,「媒氏」疏云:「使媒求婦,和合二姓。」薊王納女仙入家門。亦是和合之風使然。婚姻是最高等級的人質,亦是最為堅固的聯盟。時人稱「三族」,便是指父族、母族、妻族。與其利害未分,敵我不明,不若結親為盟,共同利害。
尤其「樹欲靜而風不止」,二百年必有王者興。天下皆以為,薊王乃三興之主。身牽利益之廣大,無出其右。於是乎,自明帝夜夢金人,引佛入漢。待黃巾亂後,仙門式微。為扭轉乾坤,拒佛於國門之外。諸夏仙門,皆將復興門派之重任,捆綁於漢室三興之道。無論薊國群仙會,亦或是西王母降為彌月之喜,巫山神女降為試兒之禮。皆與「漢室三興,仙門復起」,莫大干係。
反倒,何後遣麻姑,盜採麒麟之菁。不過是「小巫見大巫」。誠然,如今再看。麟子阿斗,與仙門復起,亦有千絲萬縷。麻姑所求,絕非區區百萬銅錢。
如上元、雲華等仙門翹楚,為使薊王心向仙門,不惜近身施術。險害薊王長睡不醒。更有西河少女等,夜探王宮,不請自來。
一而再,再而三。痛定思痛。鍾存慧妃,這才代夫做媒。聘瑤池玉女入薊王家門。與諸夏仙門,化干戈為玉帛。
捆綁三興漢室之薊王戰車。仙門終得心安。三殿女仙,同床共枕,日久生情。為薊王謀劃江山。亦是投桃報李,人情使然。
於薊王而言。彼此並無國讎家恨。既於家國有利,自當勉為其難。
一言蔽之,愛、恨、情、仇。
自開此例。尤其西王母年年得巨額門俸。聲勢復起,重建西王母國。於是乎,諸夏名女仙,紛至沓來,自薦枕席。便是巫山神女,亦不可免俗。
甘後大婚。亦擇李真多、張姜子媵從。劍指巴蜀仙門。背後利害關切,不足為外人道哉。
如前所言。君王行事,利益優先。
謂「趨利避害」。
中繼港的存在,既省去諸多麻煩,又帶來諸多便利。
固定航線,躲避風險。中途補給,淡水乾糧。亦或是腳踏實地,入邸舍湯池,洗盡旅途疲憊。神清氣爽,揚帆起航,再接再厲。
沿途風情,百態千姿。總有人物,為之駐足。
依據始發港與目的港,及各船艙容不同,優選中繼港並中轉港,乃船家之必修。尤其千里薊國,四百城港,千六百萬眾。待東境郡縣築畢,可為五百城港,足納二千萬民。
大漢黎庶,三分之二,皆為薊人。
再加河北四州,四方都護。當再得千萬之眾。
話說,羌氐諸胡,並蠻夷戎狄,四裔之民,究竟幾何。便是鍾靈神秀如薊王,亦無可預知。先前,徼外百蠻,估曰八百萬眾。
然單單十萬大山,恐不下百萬之眾。嶺南山脈縱橫,諸水交匯。依山傍水,結寨而居。更加上古遺風,饒妻多子。種輩興盛。得漢文明,全方加持。人口紅利,可想而知。
薊王征戰天下,神乎其神。
便是窮鄉僻壤,深山幽谷,人跡罕至,不毛之地。徼外野人亦知日賺二百大錢。熙熙攘攘,利來利往。薊王流徙羌氐,耗費數以億萬。皆足額支付。不差分毫。羌氐諸胡,心悅誠服。一傳十,十傳百。不出數載,遍傳天下矣。
三南大地,城港如雨後春筍,拔地而起。借薊國之力,山中老寨,悉數遷居。便是十夷王城,亦由薊國營城術築造。更加築路通渠,輻輳蠻荒之地。串聯枝屬別種,或說其出山而居,或就地改造新居。文明的脈絡,植根沃壤,越發強壯。
薊王言,薪盡火傳,焚盡蠻荒。絕不是說說而已。
王駕南巡。除去安撫百官,提升士氣。亦需接見當地蠻王豪帥。互呈國書,互贈國禮。內政外交,皆需顧及。
百聞不如一見。上邦雄主,氣度非凡。能赴船宮國宴,足可為一世榮光,傳於後輩。薊王臨行前,三足踆烏便滿載薊國名產。除去供奉巫山神女,餘下皆在經停各港時,充作國禮。薊王豪擲千金不蹙眉。番邦列國又豈能自甘於後。紛紛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