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五十五國中,大小烏孫、龜茲、疏勒、莎車等大國,皆因絲路復興。尤以龜茲國最盛。
龜茲長公主白卓,深得薊王寵愛。為五十六妃之首。西域聯軍中,亦多龜茲傭兵。更加「龜茲兵甲」,為都護府制式裝備。西域都護府治它乾城,橫豎十里,旁開八市。制霸綠洲,乃龜茲西南屏障。重重利好,助推龜茲強盛。
康居,雖位列五十五國之中。奈何位置過於偏西。尤其與大小烏孫毗鄰。自北匈奴西遷,康居數擊烏蘇,乃至西境千里無人煙。兩國因此結仇。
自奴隸貿易興起。散落二國邊境,郅支單于殘部,遂被烏孫反擊。如前所言,凡遊牧行國,並無家國意識。乃部勢大,便投乃部。乃部勢弱,便擊乃部。今日為匈奴,明日為鮮卑,終歸種出東胡。
故烏孫來攻,一眾小部落,望風而降。皆被舉族販入都護府百城。此消彼長,康居與大小烏孫之間,漫長國境,再無緩衝之地。更加大小烏孫,皆和親薊王。二烏孫,彼此和睦,不起紛爭。康居亦無從,挑撥離間,合縱連橫。更加北部屬國阿蘭聊,其東境為北匈奴伊蠡王所佔。康居東境、北境,危機四伏,壓力空前。
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東北不穩,西南安息,東南貴霜,二帝國,必伺機吞併,誓將康居舉國販入西域。
奴隸貿易,一本萬利。安息、貴霜,深得其利。若能四面包抄,一舉滅康居。何其暴利。
前漢時,康居國,「戶十二萬,口六十萬,勝兵十二萬人」。國力與烏孫相若,稍遜大月氏貴霜。及至今漢,尤其納郅支單于,屢擊烏孫,掠牛馬人口甚眾。國力較前漢,有所增長。
試想,即便仍為六十萬口。十二萬戶。「一戶十(金)幣」,舉國販入西域。其利之大,安息、貴霜,如何能舍。
正因滅國在即。故先前不隸屬於都護府之域外強國康居。不得已,遣子入侍。以示臣服。萬幸先前曾同嫁公主。否則今日危矣。
「北烏伊別國,何人為首?」薊王又問。
「回稟王上,北烏伊,雖稱『別國』,亦為『列國』。乃由北匈奴伊蠡王部、呼衍王部並北單于殘部,共立。」康居使者答曰。
別國,言指其非本地部族,乃別處遷徙而來。列國,必有諸王。
「呼衍王(注1),北單于(注2),皆在。」薊王笑道。
「正是。」
今安息、貴霜,勢強。若康居被滅,大小烏孫,亦難善終。二國乃蔥嶺以西,西域外屏。二國若為安息、貴霜瓜分,絲路不保。
為今之計,當令康居、烏孫,化干戈為玉帛。再聯手驅逐北烏伊。
心念至此,薊王已有定計:「北烏伊,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命西域都護府傳檄而定之。」
「喏。」幕府中丞賈詡,持芴跽奏。
「敢問王上,若傳檄不定,又當如何?」康居使者,斗膽相問。
不料話音未落,百官皆笑。
薊王亦笑:「傳檄不定,則戰而定之。」
康居使者幡然醒悟,大喜拜退。
左丞李儒持芴而跽:「稟主公,若為西征,北烏伊當有大用。」
「文優,且試言之。」薊王笑道。
「無它,嫁禍安國,驅虎吞狼之計耳。」李儒奏答。言下之意,北匈奴各殘部,若能為我作用,可命其為馬前卒。先行西征。若能得西域都護府,鼎力相助。何須二百年,恢復元氣。羅馬邊牆,旦夕可至矣。
「稟主公,臣,竊以為,此計可行。」右丞荀攸,持芴跽奏。
薊王不置可否,居高下問:「子遠,以為如何?」
「回稟主公。」許攸持芴跽奏:「北匈奴,走犬耳。能用則用,不能則殺之以除後患。若傳檄而定。肉袒牽羊,負荊來降。遣子入侍,遣使貢獻。則用之。若首鼠兩端,顧後瞻前。則遣偏師一支,合諸國之力,而除之。斷不可令其西逃。」
「文和,以為如何?」薊王又問中丞。
「臣,附議。」賈詡持芴奏對。
「如此,依計行事。」薊王從諫如流。
薊王定百年大計。關中居首;西涼、山東,左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