釜山港城,游麟號。
薊王劉備又在爵室設宴。為遼東太守公孫瓚,樂浪太守公孫度,接風洗塵。
二位公孫,確不辱命。自上任以來,整頓吏治,厲兵秣馬。麾下「營騎」及「屬國胡騎」,皆得薊國軍備供給。士氣正盛。二人共計有精兵萬餘。尤其遼東太守公孫瓚所部,為東線主力。
新任護烏桓校尉牽招麾下,千餘烏桓突騎。及三郡烏桓聯軍,計萬騎。亦為東線主力。
遵薊王命。東線二萬大軍,水陸並進。出玄菟,自沸流水順下,吸引高句麗主力。主戰場,便選在沸流水匯入馬訾水之「梁口」。
薊國精銳,則在西安平津(丹東)登陸,逆馬訾水河谷,突襲王都紇升骨城。
另有薊國艦隊,逆入浿水,斷高句麗東西勾連,防高句麗王戰敗東逃。亦斷東沃沮援軍。
樂浪太守公孫度,則揮師東進,光復臨屯舊郡。
浿(pèi)水一作浿江,又名王城江。即今朝鮮大同江。《史記·朝鮮列傳》:漢興,「復修遼東故塞,至浿水為界」。《漢書·地理志》,樂浪郡浿水縣:「(浿)水西至增地入海。」即此。
比起水流湍急,上游只容木筏順下的馬訾水。豐水期的浿水,河道平緩,可行大船。正適薊王水軍大艦航行。
另有錦帆校尉蘇飛,率部出釜山港北上,沿半島西線,尋機在高句麗背後登陸,抄掠東沃沮。若東沃沮援軍傾巢西去,馳援高句麗王城。其遭遇,當與馬韓一般無二。
此次出兵,輜重糧草,大半由薊國支付。所謂猛虎搏兔,亦用全力。高句麗雖不過二十餘萬眾,劉備卻不敢絲毫掉以輕心。正如主簿然所言:高句麗與扶餘,二國聯手,可組十萬聯軍。境內林茂山險,民多勇健。若行堅壁清野,陷入圍城持久戰。待雪大封山,無歸路矣。
故為防扶餘背棄信義,南下馳援。高車歸義王,已攜各部十萬餘眾,巡視東境。
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扶餘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一邊遣使高車,詢問緣由。一邊調遣兵力,囤積國境。又將高句麗使節,拒之城下。
高句麗使節,進出無門,望城而哭,掩面遁走。
城頭守軍,心有戚戚。生死關頭,自顧尚且不暇,又如何能分兵去救鄰國。自求多福吧。
上兵伐謀,「全爭」天下。戰略重中之重:首先,儘可能保全自己;然後,再以最小代價,取最大戰果。
「全爭者,兵不戰,城不攻,毀不久,皆以謀而屈敵,是曰謀攻。」
劉備已有言在先。此次出兵,論功行賞,不可濫殺。俘虜不分老幼男女,皆錄入軍功。
如此,左右包抄,上下分割。數路大軍,齊頭並進。以薊國堅甲銳兵,何愁高句麗不滅。
此戰,由橫海中郎將黃蓋統帥,節制諸軍。樓船校尉郭祖、錦帆校尉甘寧、破賊校尉凌操,為主力。護軍將軍,王傅黃忠麾下太史慈、張郃等部,一併前往。人員配置,足矣。
薊王用意,不言而喻。
先前,黃蓋領兵抄掠百萬三韓,已錄軍功薄。此次若再滅高句麗,當表為橫海將軍。甘寧先前百騎踏營,斬黃巾宿將,敗數萬黃巾。此戰後,當積功升為錦帆中郎將。劉備先前已許諾,若立功勳,四弟太史慈當為鷹揚校尉。
餘下將校,亦無需着眼熱。大亂將至,以薊王之雄主,終有用武之地。
戰略既定。二位公孫,只需依令行事,自當馬到功成。此來只為敘舊,不談軍務。薊國蒸蒸日上。二人皆心懷大志,又豈能甘於一郡之守,此不過是借步升梯。加深利益。
公孫瓚與劉備,自幼相識,又有同門之誼。私交莫逆。私下聽聞,劉備光復臨屯,還要重開蒼海,立扶餘屬國。半島上下,東及大海,皆歸漢土。不由心生欽佩。
關鍵是,與煌煌兩漢,前後四百年,歷代英主開疆闢土皆不同。
劉備以港入手。串聯起整個半島。扶餘立在北沃沮的通商港口,薊國匠師也已圈定。正是後世羅津港大致之所在。時下不過是一小漁村。問過村中漁人,劉備遂取名:「烏稽」。
沃沮、勿吉,或窩集、烏稽等,皆是「沃沮」之音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