眇遂將「千里投懷,麒麟送子」,此時危局,細細道來。
「天下竟有能窺破此術者。」麻姑亦頗多意外。
「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焉能有假。」史子眇苦笑:「若非張常侍出言相逼,此刻我已身首異處。」
「此人留不得。」一想到舍清白之身,又與漢水、天台二派結下不解之仇,才獲五千萬大錢。麻姑斷難捨棄到手巨財。
「此人已西行,沿途皆有耳目。待今晚留宿,你我……」史子眇重重握拳。
「我隨你走一趟便是。」麻姑不疑有他。
「富貴險中求。」史子眇齜牙一笑:「若有一日,何後母憑子貴,垂簾監國。你我之大富貴,遠不止此!」
自得五千萬大錢,麻姑眼界大開。所謂利慾薰心,莫過如此。一時道心盡毀。當然,所謂破而後立。若能一朝醒悟,自當一日千里。羽化升仙,亦非難事。說白了,乃是精神的升華。正如無論妖魔是否存在,皆能造成傷害,是一個道理。如此說來,羽化飛升,也「存在」。
二人馬不停蹄,投西而去。
洛陽西園,裸游館主殿。
何後悠悠轉醒,忽見一人坐於榻前。
待視線所及,才驚覺人是新帝。
何後掙扎欲起,卻被新帝輕輕按下。
「長嫂萬勿輕動。」新帝取太醫令所開安神湯藥,親自餵服。
何後亦不推遲。口口服下。
待飲畢,新帝這才言道:「有道是良藥苦口。長嫂不惜『天降流火,麒麟送子』,如此陣仗,可是怕我(朕)與袁氏聯姻,太子大位不保。故,兵行險招。」
「陛下聰慧。與先帝頗多相似。」何後算是認了。
新帝輕輕頷首,目光清洌:「敢問長嫂腹中,究竟是何人珠胎。」
何後全然無懼:「乃『麒麟子』。」
新帝微微一愣,隨即醒悟:「莫非……」
何後忽流淚反問:「普天之下,還有何人能稱麒麟?」
「群仙會。」新帝已通大概:「可是史道人出手。」
「還有當世麻姑仙。」事已至此,何後再無需隱瞞。
「麒麟知否?」
「此時,恐已知曉。」
新帝含笑起身,出殿時,又肅容下拜:「靈思皇后保重。」
「妾,恭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