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去看看。」聽樊蔭說完,蔣惜惜抬步就朝喻家走過去,她一時間竟忘記了自己是來這裏避難的,早已不是什么女捕快,只想着進去將事情調查清楚。
「哎,你怎麼能擅自闖進別人家裏呢。」樊蔭跟在後面拽住她。
蔣惜惜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尷尬的笑了兩下,就要跟樊蔭步下台階,可就在這時,喻府的門又一次被打開了,十幾個僕人魚貫從裏面走出來,每人手上都抱着一摞竹子編成的托盤。托盤上面蓋滿了星星點點的血跡,遠望去,就像老鼠綠瑩瑩的眼睛。
「這是養蠶的托盤,看這樣子,所有的桑蠶應該都被老鼠吃掉了,」樊蔭搖頭嘆氣,「可是,從哪裏來的這麼多老鼠呢,竟能將這麼多蠶全部咬死,還有,喻家可是養了十幾隻大貓,這些老鼠怎麼還敢在這裏作祟。」
正說着,門內出現了一個坐在四輪車上的身影,他盯着那些染滿了蠶血的托盤,臉色煞白,目露戚哀之色。
「無傷,怎麼不披件衣服就出來,夜裏風大,小心着涼了。」一直靜默不語的樊晴腿腳利落的走進院門,眼底的溫柔滿的幾乎要溢出來。
「你也來了,」喻無傷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看來全鎮人的清夢都讓喻家的事給擾了。」
「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來了這麼多隻老鼠的?」樊晴有些心急。
「進來喝杯熱茶,我慢慢告訴你。」
說着,樊晴就推着四輪車朝宅子深處走去,蔣惜惜抓住機會,拉着樊蔭三兩步走上前,「我們也有些渴了,能否討杯茶吃。」
「這位姑娘以前似乎從未見過。」喻無傷看着正在喝茶的蔣惜惜,淺淺一笑。
「她是嗯我的一個遠房表妹,過來淡水鎮住一段日子。」樊晴先她一步說道。
蔣惜惜猜出程牧游在信中一定讓樊家人不要向他人透露自己的身份,於是忙笑着在一旁點頭稱是。
「到底怎麼回事?我都急死了,無傷,你快些將實情告訴我。」樊晴放下茶杯,蹙眉問道。
喻無傷剛要說話,門外走進來一個僕人,手裏拿着個半人高的麻袋,袋子裏隱隱有血水向外滲出來。
「少爺,這些貓屍要怎麼辦?直接扔掉嗎?」
喻無傷眼皮一垂,咬了咬嘴唇,「拿到山裏找塊地埋了吧,畢竟,它們也替喻家保宅衛院了這麼多年。」
那僕人道了聲是,提着袋子轉身欲走,喻無傷在後面叫住他,「婆婆怎麼樣了,有沒有受驚?」
「老太太睡着呢,一直沒醒,公子放心吧。」
樊晴從椅子上站起身,一雙桃花眼瞪得溜圓,「這麼多貓,全死了?」
「今晚,守夜的老奴聽到蠶室里有異動,便提着燈前去查看,還沒走到門口,就發現喻家養的十幾隻貓全部死在門邊,每一隻都被咬斷了脖子。走進室內,借着燈光,他看見每一間蠶室,都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老鼠,正在瘋狂的吞食着桑蠶,更怪的是,這些畜生見到他進來,不但不怕人,還衝着他直跑過來,當場咬掉了老奴一隻鼻子。」
樊晴嚇得直搓胳膊,「這麼多老鼠,太噁心了。」
「那這些老鼠是怎麼被趕走的?」樊蔭倒是比她姐姐鎮定。
「這就更蹊蹺了,據那老奴所說,他捂着血肉模糊的臉朝內院跑,那些老鼠就在後面追,它們洶湧而來,就像漲潮時的河水,可是突然,它們就像得了什麼指令似的,兩腳直立,耳朵豎起,然後,就集體撤退了,不出一會兒功夫,整個院子就再也沒有一隻老鼠的影子了。」
蔣惜惜眼睛一轉:這情景,可不就和自己遇到的一模一樣嗎?看來,這些老鼠每一次進攻確實都是受到了某種東西的指使,只是,這個東西是什麼呢,蠶祟嗎?
「會不會是蠶祟?」
立即有人幫她把心裏所想宣之於口,樊晴已經走到了喻無傷身邊,旁若無人的拉着他的手,她就像一隻受驚的小鳥,急需他人的安慰。
喻無傷顯然也被這縷柔弱觸動了心弦,他在樊晴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蒼白的臉又掛上了那絲隱隱的笑容,「你不要害怕,蠶祟說到底也只是個傳說罷了,一傳十十傳百,就越來越邪性兒,我想,是這老奴嚇糊塗了,所以說話時有些神志不清了,你不要擔心,現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