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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在哪。」聲音很輕,秦應寶卻將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
「帶我去找她。」他抓住那人的手,手很涼,很瘦,皮膚覆蓋在骨頭上,裏面似乎沒有血肉相連。
那人沒吭氣,甩開他兀自朝前走去,秦應寶這才發現他穿着一身黑,身材精瘦卻結實,一看就是練家子。不過如今他什麼也顧不得了,那人說自己知道小玉在哪,他只能跟過去,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微涼的風在兩頰飄逝而去,秦應寶只穿着件中衣,按說是應該冷的,但他不覺得,一心都在前面那個人影上,早已疲憊不堪的雙腿麻木了,機械的擺動着,帶着他的身體向前走,再向前走。
不知不覺,身旁的人越來越少,燈火也愈漸稀疏,秦應寶鼻尖鑽進一股泥土的腥味兒,這才發覺自己竟隨着那人來到了城外。春花漫野,但是在黑暗的映襯下,一支支婀娜的花枝倒顯得有些嚇人,像是吸人血髓的妖女,隨着微風扭動着纖細的腰肢。
「這是哪?」他問了一句。
「快到了,再有二里地,他們就在那裏等你呢。」
他的答案很具體,秦應寶自覺滿意,他加快了腳步,二里地,再有二里地,他就能見到小玉了。這幾天府里的人都說自己中了邪,癲了,還非說那張怪眉怪眼的人皮就是小玉,今天,他得讓他們知道,小玉還在,活生生的,讓他們都閉上嘴巴。
耳邊傳來一陣水流的聲音,前面,是運河吧,秦應寶笑了,嗯,沒路了,她肯定在那裏,只能在那裏。
「到了,人就在前邊。」那人也停住了,手朝前一指,「你去看看,他們就在河灘上等着呢。」
心裏一喜,秦應寶朝着嘩啦啦作響的河水衝過去,他在河灘上轉了幾圈,卻沒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兒,「沒有啊,他們在哪?」他迷茫的回頭。
「哦?不在了嗎?我剛才明明還看到的。」那人走到他身邊,和他一樣四下張望,「難道是沉到水底,死了?腐了?」
秦應寶覺得後心像是被一隻爪子猛地抓了一下,沉到水底?死了?腐了?
這話,似乎在哪裏聽過,是哪裏?
他猛地回頭,正正對上一雙聚滿寒光的眼睛,之所以這麼亮,是因為某種光線的折射。那人手裏,握着一把鋒利的刀,刀不長,所以他可以輕鬆的將它藏到袖子裏。可是刀刃卻異常的薄,若不是被月光照亮,根本看不到它。
腦子裏一炸,秦應寶清醒了幾分,「葉刀,你是......你是......」
那人發出嘿嘿的冷笑,「以為你徹底癲了,沒想卻還認得它,也好,索性讓你也也死個明白,將來到了陰曹,想報仇別找錯了人。」
話落,刀鋒已向秦應寶飛了過來,刀片在空中抖動,發出昆蟲扇動翅膀的聲音。
可是腦中的清醒一瞬即逝,秦應寶看着泛着寒光向自己喉嚨飛過來的刀片,竟沒有半分反應,眼神還是木木的,似乎不知道自己大限已至。
眼看刀片就要扎進他的喉嚨,那人閉上了眼睛,他知道,緊接着溫熱的血就會噴出,若不閉眼,會被迷了眼睛,多少年來都是如此,他早已有了經驗。
可是這次,似乎出了點偏差,血不但沒有噴出來,他的胳膊也沒有接觸到獵物,身體撲了個空,他重重的栽到河灘的爛泥上面。手裏的刀不見了,或者這麼說,刀柄還在,只是刀片沒了,它現在變成了七零八落的碎片,散亂的插在泥沙上面。
背後忽然一涼,他敏銳的感覺到有什麼人站在身後,不是秦應寶,這個癲子沒有這麼強的氣場,那,又會是誰?
猛地回頭,喉嚨處卻傳來火辣辣的疼,他終於感受到了鮮血的溫度,只不過這次,是從他的喉管中噴湧出來的。脖子裏插着一塊刀片,從前直穿到後面,也是來自於他自己的葉刀。
「啊啊」的干叫了兩聲,那人倒下了,身體越蜷越緊,就像一隻熟透了的蝦,終於,他狠狠的哆嗦了兩下,不動了。
晏娘拍了拍手,拇指狠狠的抹掉臉上的血跡,「殺人無數,早該有報應,只是這一天來的太遲了。」
「小玉,小玉你在哪裏?」
身後的聲音引起了她的注意,晏娘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