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現在還記得,那年輕的日本女人的身旁,就有很多四四方方的印記,不過當時,我並未多想,因為那女子本身就穿着木屐,那印子不過是她的鞋印罷了。」
「所以,將軍的意思是,宮中的這些印子,也都是木屐留下來的?」
「一開始的時候,我還沒想的這麼深,可現在童倌被殺,我就不得不把此案和六年前的那件事聯繫起來了。」
李鴻將聲音放低了一些,「將軍,我曾聽人說過,六年前,咱們京城也出過幾起扒皮的案子......」
「我知道。」何胥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了下來,臉上也罩上了一層寒霜。
李鴻見他這副樣子,心裏頗有些詫異,不過他也不好再追問下去,只好跟在他身後朝石山下走,走到山腳,正遇到兩個宮女邊走邊議論的從遠處過來,其中一個說,「那童倌一向性子溫順,與人交好,也不知道是誰對他下了這麼狠的手,真是奇怪。」
另一個就說道,「最近汴梁怪事頻發,聽說昨日汴河裏發現了一具被扒了皮的屍體,你猜是誰來着,竟是那流光樓的花魁。」
聽到「扒皮」這兩個字,何胥渾身一震,站住不動了,李鴻剛想喚他,何胥卻大踏步朝宮門外走去,身子猶如一道疾風。
「將軍,將軍,您這是要到哪裏去啊?」李鴻跟在後面,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開封府,六年了,這次我一定不能再讓那兇手跑掉了。」
***
何胥到達開封府時,發現裏面已經聚了不少人,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有,不過最讓他驚訝的是,前幾日來找過他的那個程府的小丫頭竟然也位列其中,她站在一個年輕俊逸的男人身旁,正在認真的聽他和開封府少尹白慶之大人說話,可是,猛一抬頭,看到何胥後,她身子一僵,臉上霎時多了幾分警惕。
白慶之也看到了何胥,他朝他迎過來,嘴上說道,「何大人,今天什麼風,把你也給吹來了。」
那年輕男子跟在白大人身後,沖何胥淡淡一笑,「這位是?」
「程賢弟,這是禁軍步軍的統領何大人,何大人,這位是新安縣令程牧游。」
他把雙方介紹了一番,便站在一邊,讓他們自己寒暄,可是何胥只衝程牧游點了一下頭,便從兩人中間穿行過去,徑直來到前面那具蓋着白布的屍體旁,「白大人,這就是流光樓的那位花魁?」
白慶之一愣,有些尷尬的走到何胥身邊,「正是,昨天下午,她的屍體被人在汴河中發現。」
何胥看着他,「我知道這個請求有些不妥,不過,我能否看看這屍首的樣子。因為宮裏也出了一起案子,我怕兩件案子之間會有些關聯。」
「宮中也出了同樣的案子嗎?」程牧游望向何胥。
何胥的目光從程牧游身前掠過,「白大人,怎麼汴梁發生的事情,這位新安縣令倒插一腳進來了?」
白慶之趕緊上來圓場,「何大人有所不知,其實新安也發生了同樣的一起案子,所以才......」
他話還沒說完,蔣惜惜就已經橫插到何胥面前,「何大人是不是書讀的不夠,所以才如此不懂禮數,我家大人跟你說話,你竟像沒聽到似的,難道汴梁的官兒,都像大人這般倨傲嗎?」
她這句話一下子罵了兩個人,屋裏的氣氛霎時冷了下來,何胥更是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面色清冷,一動也不動。
打圓場的人終於來了,劉敘樘爽朗的笑聲從門外傳來,「呦,今兒開封府熱鬧啊,這麼多朋友都在來了,看來我是來對時候了。」
白慶之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劉大人,您來的正好,六年前那個剝人皮的殺手又出來作案了,這案子着實棘手,我正焦頭爛額呢,現在大家一起商量商量,說不定就能想出對策來了。」
劉敘樘沖他點點頭,走到何胥跟前,「何大人,我剛才在門外聽你說宮裏發生的內侍被殺一案與這件案子有關係,能否說出其中的緣由給大家聽聽?」
劉敘樘與何胥同屬禁軍,又是他的上級,於是何胥只能暫時收起情緒,將六年前在平陽遇到日本商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道出。
聽他說完,程牧游兩手重重一拍,「這就對了,我也推斷兇手是一位來自東洋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