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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看到徐子明遞過來的那碗湯時,蔣惜惜擠出一個假的不能再假的笑給他,身子一側欲從他身邊繞過去,嘴裏敷衍道,「徐大哥,我最近胖了不少,大人說,若是再胖下去,怕我舞不動劍了,這湯啊,您還是給史飛他們送過去吧,他腿傷剛好,正要多補補。」
徐子明拽住她的胳膊,將湯碗遞到她面前,「蔣姑娘,這是素湯,而且裏面我還放了蓮子和竹蓀,不但不會長肉,還會讓你身子清減,你就放心食用吧。」
蔣惜惜無奈的抓抓腦袋,「這樣啊,那我便......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她接過湯碗,原地站着就拿起湯匙朝嘴裏送,湯有些燙,她齜牙咧嘴地吸溜着舌頭,嘴裏連連說着「好燙、好燙,」怪模怪樣把徐子明都逗樂了。
「蔣姑娘,大人經常說食不言寢不語,你跟了他這麼多年,這些規矩倒是沒有學會。」
蔣惜惜一邊用手扇着熱氣一邊說道,「徐大哥是說我粗魯咯,沒辦法,我從小在山裏長大,爹只教我拳腳功夫,其它的,他就任我折騰。他總說什麼人生得意須盡歡,整天規矩規矩的,早晚要把人縛死。」她一邊說一邊將那碗湯一干而下,砸吧了幾下嘴巴,將湯碗重新放回托盤。
徐子明奇道,「我只聽人說姑娘是小時候被大人收養的,倒沒想你竟是在山裏長大的。」
蔣惜惜無力的笑了一笑,「若非如此,我又怎會遇到大人。當年遼兵將我們整個村子的人都殺害了,爹為了保護我,身中數刀而亡,而我,在捕獸的陷阱里藏了幾天幾夜,若不是大人找到我,恐怕這世上根本就沒有蔣惜惜這個人了。」
聽她這麼說,徐子明手裏的托盤晃了晃,湯汁灑了一地,蔣惜惜扶住他的胳膊,「徐大哥,你怎麼了?為何如此慌張?」
原來程牧游未免生出事端,一直沒將徐子明是遼人的事情告訴別人,所以聽蔣惜惜說她的父親是被遼軍所殺,他心裏震驚不已,驚訝之餘,又生出幾分同情和歉意,幾種滋味兒一同湧上來,讓他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個姑娘。於是,他匆匆找了個藉口,急匆匆端着那碗灑得只剩下半碗的湯逃也似的離開了。蔣惜惜看着他的背影,滿臉皆是茫然,跟在後面連叫了幾聲,沒想徐子明卻跑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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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健碩的身影背對着蔣惜惜,一動不動的站在一株百年的古松下面。說是不動,可是透過晨光,她卻看到他裸露在外的上半身在隨着呼吸輕輕的上下起伏。
忽然,一隻喜鵲蹦到他頭頂的樹枝上,將上面乾枯的松針震得紛紛落下。說時遲那時快,男人利落地彎腰,撿起草叢中的長劍,雙腳略一用力,身子已在半空騰起,就像一片輕巧的浮雲,與地面呈平行之姿,長劍則似閃電一般朝那片還在朝下墜落的松針掃去。
劍身上反射出來的光將蔣惜惜的眼睛都刺痛了,她用手遮擋,身子亦朝後退了幾步。
俄頃,聽到男人落地的聲音,她才將手放下,腳底生風一般的朝他跑過去,仰頭問道,「爹,你要說話算話,若是有一根松針未斷,就算你輸了,願賭服輸,你可是要每天熬糖稀給我吃的。」
男人慈愛的沖蔣惜惜一笑,在她頭頂摸了兩下,「小丫頭,牙都壞了,還想着要糖吃,這個賭你爹我贏定了。」
蔣惜惜不服,走過去將早已鋪好在地上的方巾小心翼翼的拿起來,指頭在上面的松針里仔仔細細的撥弄着,試圖找出一根完整的松針。可是找了半天,卻一根都沒能找出來,方巾上面的松針全部都被長劍砍成了兩截,無一根例外。
蔣惜惜咬着嘴唇,心裏權衡了半天,終於還是難抵糖稀的誘惑,於是輕輕叫了一聲,手裏的方巾亦輕飄飄落下,蹲身去撿的時候,她飛快的拾起草叢中一根完好的松針,將它拿到男人面前,「爹,你看,還是有一根沒被你砍斷的,你輸了,走,咱們回去熬糖稀去。」
話沒說完,她已被男人扯過去,雙手在她脖頸中、咯吱窩處輕輕搔撓,「小丫頭,長大了,連爹都敢騙了。」
蔣惜惜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容易掙脫出來,嘴巴中還「咯咯咯」地笑個不停,「說話不算話,大人欺負小孩兒,壞爹爹,壞爹爹......」
男
第三章 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