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徒兒......「成章支吾了半天,硬是沒說出話來。
德亮拿胳膊肘撞他一下,「小子,你這麼潛心修行,難道不是為了得道成仙嗎?「
「師......師父,我來三蘇觀本是為了健身強體,成仙一事不是沒想過,但是家中雙親猶在,要是讓我舍了他們,倒真是於心不忍,所以這守庚申,徒兒就暫且不加入了。」成章不敢看九賢女,怕她讀出自己眼中的慌亂,他垂下頭,靜靜的等待着,冷汗又一次順着脊梁骨滑下。
「你的一片孝心,為師甚是感動,庚申之夜,也需要一個應急照顧的人,你到正好可以幫得上為師的忙,今晚他們需得換上一身乾淨的道袍,成章,就勞煩你將道袍都準備好,晚些時候送到我這裏來。」九賢女沒有起疑,她淡淡吩咐了一句,就起身去了院子裏。
成章這邊廂剛放下心,那邊廂又提了起來,「守庚申,今晚這麼多人一起守庚申,這九賢女到底是想做什麼?元慶的三屍出來後,便再未歸位,而且還殺了人,那今夜,又會是怎樣一番景象?這麼多三屍一起現身,豈不是人間煉獄?自己如今又能做什麼呢?跑?報官?都不可,那九賢女現在一定加強了警惕,若貿然出逃,恐怕下場會和元慶一樣,可是,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局面漸漸失控不成?」他渾渾噩噩的回到自己的房間,糾結了半天,可還是沒能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主意來。
約摸快到中午的時候,成章才從房裏走出去,德亮見他過來,忙將一筐子道袍交給他,「師父讓你將我們的道袍好好的晾曬一番,這是今晚守庚申時要穿的,可馬虎不得啊。」他沖他眨眨眼,又進屋修行去了。成章抱着一筐道袍,神情恍惚的來到觀外,將它們一一搭在繩上,在上面拍拍打打,將灰塵和乾草拍掉。
「啪。」一塊小石子擊中了成章的腰部,他直起身子,看到不遠的山林里站着個人,那人沖他招了招手,似乎在示意他過去。
成章猶豫了一下,又朝觀內看了看,發現九賢女正和徒弟們一起閉目修行,根本沒注意到這裏,於是放下手中的衣服,躡手躡腳的朝那個人跑去。他跟在那人身後,兩人一直跑到一處望不見道觀的溪澗旁邊,才停了下來。
成章見他一身黑色的官服,心中踏實了不少,剛想說話,那人卻搶先一步,「情況緊急,我就長話短說了,我是新安府的人,今早見你在林間哭泣,便知你可能發現了什麼,想叫住你時,你卻隨他人回去了,現在你願意隨我前來,就證明你心中有事,而且一定是不能對觀里其他人吐露的秘密,你,能將這個秘密告訴我嗎?「
成章像見到了救星,拼命點頭,「今夜三屍出行,要有大難。」
***
天邊那一輪夕陽,慢慢消褪去耀眼的光芒,變得通紅通紅的,猶似一抹殘血。孫琴提着籃剁成幾截的甘蔗從村口走進來,一路和人打着招呼,朝自己家走去。
「小琴,又回來看你爹啊,可真是個孝順的,我那孩子要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我寫了幾封信了,他都捨不得回來看我一眼。」
「楊嬸,他那是進京趕考呢,將來是要成大事的,哪裏是我能比得上的,來,這甘蔗您拿一根,剛砍下來的,水靈着呢。「
「你這孩子真是的,每次見面都給我塞東西,對了小琴,你也催催你爹,讓他趕緊再找一個吧,一來有人照顧他,二來也省的你總往娘家跑,落得婆家埋怨。」
「沒事,我家那口子就這點好,從來不介意我勤回娘家,他還說啊,要是我哥再三天兩頭的不着家,就把我爹接過去,他給他當兒子去。」
「真是好人有好報,你這品性,就配得上這麼好的一個官人,羨慕死人咯。」
孫琴笑着拐進自家院子,孫老漢正在生火,見她回來,忙拉着問道,「你姑父怎麼樣了?打聽清楚了嗎?」
孫琴拉着他坐下,「爹,你就別操心了,我今天讓人去打聽了,姑父他傷勢雖然重,但是多虧有了程縣令的醫治,人已經救回來了,說是人已經清醒了,都能進食了呢,明兒我再親自去一趟新安城,把事情打聽清楚,您呀,就別再操心了。說不定因為這場劫難,姑姑姑父兩人能從此心意相通,倒是壞事變好事呢。」
孫老漢抒了口氣,「那我就放心了,今天這
第二十九章 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