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虹繡莊的院中沒有人,蔣惜惜和迅兒一踏進去,就看到那支蝴蝶玉釵端端正正的放在石桌上面,只不過,它的光彩似乎不如以前那般奪目了,雖是血玉雕刻而成的,但是除了顏色獨特一些,做工精緻一些,和其它的玉釵子並無太大區別。【www.aiyousheng.com】
見到那釵子,迅兒的第一反應就是躲到蔣惜惜身後,「惜惜姐姐,它怎麼還在這裏?」
蔣惜惜也不敢太靠近石桌,她一手護着迅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在玉釵上面。
「冤魂盡散,血污已除,它現在就是支再普通不過的釵子,不,它和其它釵子唯一的區別,就是能在當鋪里賣個好價錢,蔣姑娘要不要拿去試試?」晏娘笑眯眯的從屋裏走出來,拿起蝴蝶玉釵在蔣惜惜頭上比了比,「算了,還是不要賣了它了,姑娘皮膚白皙,戴紅色最合適不過了,乾脆就讓它跟了你吧。」
迅兒本就躲在蔣惜惜身後,見晏娘將釵子拿過來,轉身一溜煙兒的朝灶房跑去,邊跑還邊喊,「惜惜姐姐皮糙肉厚的,一點不適合它,晏娘,你還是快些將它丟掉吧。」
蔣惜惜白他一眼,接過晏娘手中的釵子,手指在冰涼的玉蝶上反覆摩挲了幾下,「姑娘,聽大人說,這釵子上附了兩個魂魄,一個是那辛子予,那另外一個,卻又是誰?」
「鳳凰台上鳳凰游,鳳去台空江自流。」
蔣惜惜一怔,「這詩,我曾見遠兒寫過,鳳凰,鳳凰,難道另外一個魂魄是深宮中的女人?」
晏娘的眼神變得悠長素淨,「她不是普通的女子,若我沒猜錯,她應該就是閩國王后陳金鳳,也叫萬安娘娘。」
「萬安?」蔣惜惜冷嗤一聲,「既然賜她這樣一個名號,最後為何又要將車裂之刑用在她身上呢,男人哪,狠起來真是六親不認,前緣往事都可以一筆勾銷。」
晏娘在她肩膀上輕輕一拍,「你說的倒是沒錯,閩國君主王延鈞窮奢極侈,為她建造了雕甍畫棟的東華宮,每夜,金龍巨燭數百支同時點燃,將整個寢宮照得猶如白晝。兩人日日美酒,夜夜荒淫,連國事也逐漸不堪聞問。不過,當時王延鈞除了寵愛她外,還有一個男寵,叫歸守明,坊間皆傳:誰謂九龍帳,只貯一歸郎。後宮的鶯鶯燕燕加上這一位『歸郎』,使得王延鈞疲於奔命,旦旦而伐,最後終於得了瘋癱症。王延鈞生了重病,歸守明就成了久旱的宮女們爭奪的對象,陳金鳳自然是捷足先登,男貪女愛,別有一番旖旎風光。可世上從無不透風的牆,終於有一天,陳金鳳和歸守明通姦的事情被王延鈞發覺了,這位癱瘓在龍床上的君主暴怒了,兩個自己最寵愛的人,卻背着自己勾搭成奸,這種事情,莫說君王,就是一般百姓也是無法忍受的。」
「所以,他便將兩人以車裂之刑處死?」
晏娘冷冷一笑,「若單是如此,恐怕那陳金鳳的怨恨還沒有這麼深重,原來歸守明並非真心對她,他這般接近她,其實是被權力所誘,他真正的目的是高高在上的皇權,而陳金鳳,不過是他為了達到目的而設下的一顆棋子罷了。歸守明的政變被王延鈞識破了,他也命喪在禁衛軍的長刀下。而陳金鳳,也被作為同黨,被判處車裂之刑。」
說到這裏,晏娘頓了一下,「我想,那天她一定又唱起了那支小曲兒,還帶上了王延鈞為她打造的蝴蝶玉釵,想讓他念在兩人夫妻一場的份上,饒過自己。可是王延鈞心意已決,還是讓士兵將她的頭和四肢分別綁在五輛車上,套上馬匹,分別向不同的方向拉。」
蔣惜惜握緊拳頭,「她雖死不足惜,但是這種方法未免太過殘忍。」
晏娘看着她,「你想,要把人的頭跟四肢砍下來都得花不少力氣,更何況是用馬車拉扯,所以受刑人身受的苦處更是可想而知。不過,真到撕開的時候,恐怕已經不會覺得痛了,痛苦的是正在拉扯的時候,皮斷了,肉連着,肉斷了,筋骨卻未斷,最後血管爆裂,咽氣而亡時,恐怕倒不是被疼死的,而是被生生嚇死的。所以那陳金鳳的怨氣才如此深厚。」
蔣惜惜打了個寒戰,摩挲着自己的手臂,雖然春寒料峭,卻也不至於這樣冷吧。
「晏姑娘,後來玉釵被辛子予偷偷帶出宮,其後發生的事情,也都是被陳金鳳的怨氣所影響,才引起了一樁樁慘案吧。」
晏
第三十六章 鳳凰 完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