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城幫他捶着背,又去旁邊的農戶家裏要了一碗水讓他喝下,劉敘樘將那碗清水吞進肚子裏,卻又喉頭一縮,再次趴在地上,將剛剛喝進去的水全數吐出。
見他將肚子裏的東西全都吐乾淨了,奚城這才攙扶着他找了處乾淨的地方坐下,他擔心的看着劉敘樘,「大哥,你到底是怎麼了?方才還好好的,怎麼現在竟吐成這個樣子?」
劉敘樘看着他純真的臉,卻不能將真相說出來,若他知道十年前,幾乎全村的人都參與了對冷小姐的虐殺,不知道還會不會將這份單純維繫下去。可是,即便自己知道了真相,又能做什麼呢?報官嗎?證據在哪裏呢?這些村民肯定都彼此袒護,而此事的證據,更是因為年月長久,早已消失無蹤了。
劉敘樘感覺自己太陽穴上的那條青筋一下一下突突的跳着,震得他後腦勺生疼,想吐的感覺又一次襲來,不過這次他真的沒有東西可以嘔了,他看着奚城,「我難受的很,你扶我回去吧。」
奚城趕緊扶着他站起來,兩人慢慢的朝前走去,「大哥,村子是被人盯上了嗎?為什麼接二連三的死人呢?」
「是吧。」劉敘樘回給他一個慘澹的笑。
「那個人是誰?」
「我不知道。」
「是廟裏供奉的那件衣服的主人嗎?」
劉敘樘知道奚城心如明鏡,便拉着他的手,認真的瞧着他的眼睛,「有些事,放在肚子裏就行了,對旁人就不要說出來了。」
「為什麼?」
劉敘樘放開他的手,一時無話。
「因為她是被村裏的人害死的嗎?」
劉敘樘的沉默代替他答出了那個「是」字。
「為什麼呢?他們為何要殺死她呢?」奚城不管不顧的接着問道。
為什麼?劉敘樘心裏突然掠過一道白光,是啊,如果能搞清楚她為何而死,說不定就能順着這根線索找到害死她的證據了。想到這裏,劉敘樘差點忍不住衝到奚伯那裏,直接質問他為何要撒這樣一個彌天大謊,可是理智阻止了他的下一步行動,因為冰面上那些模糊不清的面孔,是那麼的兇殘,以他一個人的力量,若要強行逼他們說出真相,恐怕會落得和冷小姐一樣的下場。
想到這裏,他又一次抓緊奚城的手,「能不幫我一個忙?」
「什麼?」
「十年前這裏有一場旱情,我想知道這場大旱里究竟發生了什麼?」
奚城看着他,深深地點頭,「好,我明天就去找二牛子他們幾個打聽一下。」
「記住,只說大旱,切莫提到冷家的事。」
奚城露出一個笑,「放心,我明白的,」他的眉毛提了提,抓住劉敘樘的劍柄,「大哥,這劍穗子怎麼不見了?」
劉敘樘吃了一驚,這才發現劍柄上光禿禿的,那根雪白的劍穗子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蹤影,他跺了下腳,「哎,看來你是一心要走,蔣姑娘將你撿回來一次,還是沒能阻擋你離開我的決心,也罷也罷,離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只能將來再向聖上討要一根了。」
「聖上?」奚城眨巴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劉旭談刮刮他的鼻子,「這是你我之間第二個秘密了,一定要記得替我保守。」
燭光微動,照亮了桌子周圍一圈圈僵硬詭異的臉孔。村里能說的上話的人都聚集在白家,他們一個個面容嚴肅,目不轉睛的盯着坐在桌子旁邊的奚伯。
「奚伯,下一步咱們到底該怎麼辦?您得拿個主意啊,不能看着人一個接一個的慘死,咱們還在這裏坐以待斃吧。」白勇的焦躁已經顯而易見。
奚伯乾笑一聲,「怎麼辦?我能怎麼辦?莫說那算命先生十年前已經命喪河底,就算他現在起死回生,也不能將骨灰聚齊,再封印在骨罈中了。」
白勇的拳頭落在桌上,將桌子震得咯吱作響,「老子就不信這個邪,明天我就去冷家砸了那破罈子,看她一個死了十年的人能奈我何?」
奚伯冷冷的瞅了他一眼,「你也別意氣用事了,按我說,這些天大家一是不要靠近玉河,二是不要一個人獨處,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三五成群,如此一來,可能就不會被她盯上。明天,你再去一趟洛陽,聽說那裏有座寺廟很是靈驗,你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