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茶莊的後院之中,到了夜間依舊是亮如白晝,因着今日有貴客所在,用的燭火都是在徽州城之中極好的。
有一女子鬼祟地走入了庭院之中,四處瞧着,確曉了無人跟着便打開了側門。
張雁兒探出了腦袋左右望着,許久未看見人影,有些心急,便出了門。
只是甫一出門,她便被一陣大力給拉了過去,「我的好雁兒,可是想死哥哥我了。」
「呸,今夜裏茶山出了事,大伙兒可都未曾睡着,你來找我就不怕被人瞧見了!」張雁兒羞惱打了來人之手。
來人任性地吃着張雁兒的豆腐道:「明光茶莊一敗,這日後徽州城中的茶商就數我黃家了,到時我便八抬大轎來娶你入門!讓人瞧見了也無妨!」
「你若要娶我便快些。」張雁兒眼露着神傷說着。
寄人籬下的滋味總是不好過,她總以為表嫂去了這麼久,這表哥也該在情之事上開竅將她娶為填房,可誰知他非但不開竅,這半路上還殺出來一佘笙。
幸好她張雁兒早早地做了兩手準備,若是明光瞧不上她,她便去勾搭這徽州城中其他茶商之子,只消給些明光茶坊的茶葉或者客人下家的單子,這黃家公子便對她心儀地緊。
「你莫急,這次多虧了你告知我佘笙來了徽州,我才能臨時生定了計謀。日後我要是得了御茶商的名號,有了官職定也會求陛下給你一個誥命之身,絕不會辜負了你!」黃家公子面上滿是承諾地言着,「只是現下要你將這東西放入佘笙住過的客房之中!」
張雁兒見着是一根混着煤油的簪子,吃味言道:「如此好物你也捨得給佘笙?」
她可都沒有見過如此精美的簪子吶!
「你聽我言將這簪子放入佘笙客房之中,日後你想要多少簪子都有!」黃家公子倒着的三角眼之中露出精明的算計來。
張雁兒想着日後有錢有誥命之事便微微笑應着,關上了側門往着佘笙的房內而去。
進去放好了簪子甫要出來之際,與小梨撞了個正着。
小梨見着張雁兒便言道:「張小姐這般晚了怎得來我小姐房中。」
張雁兒面色緊張,哆嗦着言道:「你不過就是一個奴婢,有什麼資格來過問主子的事情?」
小梨聽着這話低垂下了頭,在路上所想的她與明光之間的身份之隔,越發地覺得自卑起來,她不過只是一個丫鬟罷了,低語着:「是小梨失禮了,還請張小姐見諒。」
張雁兒甩手說道:「我只是來瞧瞧佘笙回來了沒?那明歡吵得甚是厲害!」
「啊?阿歡小少爺怎麼會吵呢?」小梨一陣緊張,今兒個與小少爺午後玩了兩個時辰,小梨覺得這明歡少爺是可愛乖巧的很。
「還不是吵嚷着要找娘親!」張雁兒對前表嫂留下的孩子是未曾有善心的,一個方出生就剋死了親娘的災星,她往往都是離得越遠越好。
小梨忙往着明歡所在的屋裏趕去,明老太君也在,這明歡隱隱啜泣地很是委屈地喊着娘親。
大哭大鬧反而會累人嫌。
像他這般委屈的哭聲倒是引得人一陣心疼。
小梨忙上前抱起明歡道:「阿歡少爺乖,小梨姐姐帶你去玩鞦韆好不好?」
「娘,我要娘。」明歡低頭說着。
小梨拍了拍他的背道:「小姐她暫時有些事情,小梨姐姐在也是一樣的。」
「小梨姐姐長得那麼漂亮,可以當我娘嗎?」明歡隱下了哭意說道。
小梨臉通紅。
明老太君倒是不在意,這小梨丫頭家父母雙全,母親武大娘是江南有名的茶娘,從小跟在佘笙身旁長大的,也是一個可人兒。
「娘,你怎麼不應?」明歡再度說着。
明夫人倒是正色說着:「明歡,不許亂言!」
佘笙做她的兒媳她已然不悅了,更何況一個丫鬟了呢!
「嗚嗚。」明歡趴在小梨的肩上隱隱啜泣着。
明光洗漱乾淨進來之後,見着小梨抱着明歡的模樣,心間有些隱隱地觸動,隨即搖搖頭,他這年紀可要比小梨大出一輪來,莫要耽誤了人家姑娘。
「阿歡,爹爹抱,來。」
「不,阿歡要娘抱。」明歡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