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劍見着一比自個兒長不了多少的管嵐直往佘笙輪椅邊撲着,連借力上前,將管嵐提起一把扔到了圓桌上邊。
「顧劍,不得無禮。」梅顧氏連連起身言着。
管嵐桃花眼輕眨,從圓桌上而落道:「你的功夫怎得這般好?且你是哪個?怎得和我家仙子姐姐走得這般近?」
顧劍抱腰朝着佘笙言道:「女主子,我家主子要防的宵小便是這等人。」
佘笙言着:「他是比你主子會纏人不假,可宵小只有你家主子一人,他並非宵小。」
梅顧氏聽着這話是真怒了,她家侄子是千般好的,惱道:「佘笙,你便是不喜顧延也不該喚其宵小,他是何人?那是從小被大印頂頂尊貴之人寵在手心之中的。
天之驕子一般的人兒給你稱作宵小!這話倘若是讓本夫人在宮中的姐姐聽了去,你這舌頭怕是已在酒罐子裏頭了。」
管嵐見着一向以來對自己和顏悅色的舅母發了火,忙道:「舅母,這仙子姐姐乃是本少莊主將來的媳婦,若是她有得罪你之處你儘管罰我便是了。」
「誰是你將來的媳婦?」顧劍拔出木劍來言着。
梅顧氏也惱道:「嵐兒,這佘笙可要年長你七八餘歲吶,你可不要嚇舅母。」
怎得來了一個顧延心儀這女子不夠,連這管嵐也對佘笙有了心思?不過想來管嵐這個年紀也到了該議親之時。
管嵐瞧着比自己矮半頭的顧劍道:「佘笙便是我打小就定下的媳婦。」
顧劍伸着木劍直朝管嵐而來,口中言道:「切,一個毛頭小子竟敢與我家主子爭女主子,不知羞。」
管嵐是煙歌莊的少莊主,也是從小習着武藝的,可卻敵不過顧劍,沒到三招便被顧劍給打趴下了。
「顧劍,你連本夫人的話都不聽了嗎?快放開嵐兒。」梅顧氏慌急道。
佘笙眼眸輕垂,她聽小蘭言過這管嵐的功夫在同齡人中不算是低的,可這顧劍方出手三招不到這管嵐便被打趴了,足以見這顧劍的功夫是極高的。
顧劍聽着梅顧氏這話,才放了被他壓制着的管嵐。
管嵐得以活動之後,走到佘笙邊上,委屈道:「仙子姐姐,既然他主子是宵小你為何要留他在身旁?」
「嵐兒,切莫要胡說,顧劍的主子乃是當朝左相爺,怎得會是宵小,怕是有些人自個兒是宵小,便瞧誰都如同宵小一般。」梅顧氏恨恨地瞪了佘笙一眼。
雖說這佘笙長相是極美的,可這副清冷的性子男子應當是不喜的。
只是她最在乎的外甥與侄子為何都被她給迷了心神呢?
佘笙對顧氏的恨意便是察覺了也不會去理,口舌之爭是最無用的。
她心下是想着煙歌莊竟與梅家還有親眷之連,梅府這等子人家也甘願將女兒許配給商戶嗎?
雖說當年梅府也是冷籍之身,可到了管嵐母親那會兒梅府應當已發跡才是。
「不,仙子姐姐向來是是恩怨分明的,她不會胡亂言別的人不是的。」管嵐維護着佘笙道。
梅顧氏嘆氣道:「嵐兒,你自小沒有母親,你爹爹又在外奔波,你幼時皆是在梅府之中長大的,舅母對你的好你全然忘完了嗎?」
「舅母對我的好我記得,仙子姐姐對我的好我也記着,我應過仙子姐姐要娶她的,便一定會娶她為妻的!」
「白日做夢,異想天開,天方夜譚,貽笑大方,女主子是我主子的!」顧劍抱着木劍宣示着主權。
佘笙清冷地言着:「不是。」
管嵐聞言哈哈大笑道:「仙子姐姐是我的,讓你主子從哪裏來便回哪兒去!」
佘笙微皺眉說道:「我也不是你的。」
梅顧氏瞧着顧劍與管嵐兩個孩子相爭亂糟糟的,按着頭上的穴道嘆氣言着:「佘笙,本夫人真是上輩子是欠了你的,你快些走罷。」
佘笙也不願在梅府久待了,喚進來小蘭便板着一張冷若冰霜之臉往外頭而去。
管嵐連連跟着道:「仙子姐姐要去哪頭?」
佘笙閉唇不語,若說顧延與管嵐的纏人勁,後頭這位還是更甚一籌的。
只不過他畢竟年歲小臉皮薄些,不會做出如同顧延一般登堂入室偷香竊玉宵小所干之事來。
管嵐畢竟是煙歌莊之人,她不拂了管莊主的面子。每每只能不理會這個孩子,暗地裏讓暗衛去稟告管莊主,讓管莊主帶回去好生管教他。
「管少莊主五日前在秦淮未見您,不曾想你已經在杭州了。」小蘭見着管嵐倒是和氣。
管嵐有些鬱悶之色盡現道:「早知你們要去秦淮,我便不來舅舅府上了。」
「管少莊主與梅府有親眷?」
「梅知府是我舅舅。」管嵐說了一句,「仙子姐姐若是以後有用得着我舅舅的地方儘管與我言便是。」
佘笙對他的話置若罔聞,輕垂着眸子,道:「小蘭,我乏了,與南王府那邊去告個罪,便言我身子不好,就不去梅花宴給南王府添些晦氣了。」
「是,小姐。」
「仙子姐姐身子不好?正好我帶了莊裏的大夫同來,仙子姐姐是哪個地方不適?讓大夫瞧瞧。」
管嵐聒噪的聲音在佘笙耳邊嗡嗡地響着,她看向顧劍道:「勞煩顧劍大人趕下蒼蠅了。」
「蒼蠅?冬日裏頭哪裏來的蒼蠅?」管嵐四下尋着,愣頭愣腦的模樣惹得小蘭一陣輕笑。
顧劍提着木劍往管嵐頭上一敲,幸災樂禍道:「你便是蒼蠅。」
「你,你曲解仙子姐姐之意是何企圖?」管嵐桃花眼之中帶着些戒備之意,這個顧劍瞧起來比他要小,可這功夫卻是他敵不過的。
「他沒曲解。」佘笙淡淡言着。
管嵐剛毅的臉上不曾有惱意徒有委屈之意。
桃花眼眸之中含着水汽顯得有些可憐汪汪,活像是一隻被主子拋棄的小狼犬一般道:「仙子姐姐你不要我了嗎?」
這般楚楚可愛的模樣換作是旁人定是從心底里都說不出來半個不字的。
佘笙冷聲言着:「我從來不曾要過你,何來得不要你之說。」
管嵐越加委屈,抿着唇瓣道:「我曉得了,都是因為這顧劍的主子才讓你不要我了,本少莊主要與那左相爺決鬥。」
「幼稚。」顧劍神色輕視言着。
佘笙倒是不把這話當真,就算管嵐要決鬥,這顧延定是不會放下身份來與他胡鬧的,
還在半途上的顧延在船艙裏頭看着書之時突兀間便打了個噴嚏,南王妃路過見了連道:「左相爺應當是受涼了,要不在城裏頭休息一番?」
「不了。」顧延手中捏緊着一本殘舊的《多問》,他尋了近三個時辰才從翰林院的百萬古籍中尋來手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