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珍川聽了此話,言道:「這會子去找佘坊主商量一時半刻也定不能成事,不如讓杜鵑替了你出嫁。」
「不可,杜鵑這丫鬟我用順手了離不得。」蘇珍珠忙道。
「蘇老夫人,郡王妃身子可有大礙?可要請府醫來瞧瞧?」管家依稀之間聽了個替字,便上前來問道。
蘇珍川走上前擋住老管家,言着:「小妹一時念及郡王爺傷心罷了,用不得勞煩大夫。」
「還請郡王妃節哀才是。」管家恭敬而道。
花轎那頭蘇珍珠連聲說着:「祖母,你可要幫幫珍珠,您若是不想想我,也得想想乾弟吶。打小乾弟就與我要好,若是他曉得了為了寡婦,他定當又要犯病了。」
蘇老夫人眸子間迸着戾氣道:「珍乾之病不可在外胡說,花轎都在這跟前,就聽珍川的要杜鵑替了你罷。」
一旁服侍着的杜鵑聽到這話,嚇得花容失色道:「老夫人,奴婢奴籍未脫,若是蘇府認了奴婢怕是會讓旁人笑話。」
蘇珍珠也護着杜鵑道:「祖母,杜鵑所言不差,這萬萬不可。」
「郡王妃不如請先進府門罷,到了裏頭才能好生休息,今兒個這日頭雖好可也是冷的,可別冷壞了身子。」老管家拔高了聲對着花轎那邊言道。
南王府一旁的巷子口。
佘笙抬着清瞳望着身旁的顧延,幾次三番欲開口,卻也不知該如何說。
「你有話要對我說?」顧延走來的路上見她數次欲言又止便出聲問道。
佘笙說着:「本身這事我也不好開口。」
「不是說了你我已是好友,既是友又有何事不好開口的?」
「子湛,可否勞煩你去阻了前頭那樁婚事?」佘笙聲如蚊蠅般言道。
「原來喚我子湛是在這處等着我呢?」顧延道着。
佘笙本就覺得淨慧師太說得那番話中存了點別樣的心思,如今要阻了這樁婚事只能央求顧延了。
「若你不願也就作罷,是佘錦無緣。」佘笙低聲而道。
顧延半蹲着身子,望向她道:「叫聲湛郎我便幫你。」
佘笙含着惱意,有了一計,拔高了聲音道:「民女見過左相爺,竟能在此遇到左相爺是民女的福分吶!」
她說話的音調高了些,本圍攏在一道看熱鬧的好事者聽到左相爺三字,心下可激動得不行。
過年時日裏走親訪友談得皆是左相爺之事,平日裏見不到的大人物今日裏有緣一見實屬難得,也顧不得真假紛紛到顧延跟前下跪着了。
「草民叩見相爺,相爺萬福。」這裏眾人下跪,那南王府跟前眾人的目光也追隨至此,紛紛下跪行着大禮。
「你狠。」顧延咬牙說了二字。
「既是好友就不該來挑逗玩弄我。」佘笙清冷地壓低聲音道。
山呼般的叩見相爺之聲傳來,花轎之中的蘇珍珠有些喜極而泣。
蘇老夫人面色平常,心中卻有着思緒。
顧延還真當對蘇珍珠是不一般的。嫁皇室不如嫁顧氏,此乃長安城中私下流傳之話,瞧來蘇珍珠的福分果真不淺。
蘇珍珠不顧着儀態含淚便出了外頭,尋着顧延的所在。
王府管家見蘇珍珠已出了轎門,便高聲道:「迎新娘入門。」
無嗩吶之聲,無鞭炮迎門,足可以見南王府對此親事的不注重。
蘇珍珠嚇得臉色剎白,顧延既然來了,應當會救她的,定是來救她的。
「今兒個不是個娶親的好日子,再言這門親事乃是本相保得媒,聖上所賜的婚。即是南王府辦了喪事主子還在憂傷之中也不該如此草率迎蘇八小姐進門,這豈不是落了蘇相兄的顏面?也平白讓杭州城百姓無端看了笑話?」顧延走到前頭朗聲而道。
佘笙在小巷口微扯了下嘴角,蘇相兄?他倒是會佔便宜。
「顧相爺請見諒,老奴這便去請了主子出來。」老管家連聲說着。
顧延冷言而道:「方才本相爺也言了今兒個不是冥婚好日子,南王府乃錢塘第一大府不能將婚事粗粗了斷,陛下命禮部蘇侍郎輔辦這婚事,怎得尋了這個日子上門來了?」
「相爺,我這便去另尋個好日子,八妹你且先去客棧之中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