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潺潺,但是都被鮮血染成了腥紅。 x
青草茂盛,但是上面屍橫遍野。有人的,有獸的。
在這一片屍山血海之中,一群人默默地把死去的同胞挖坑掩埋,然後宰割獸肉。
而在這群人的正中,一個年輕的男人坐在草地上,彈着一張只有五根弦的琴。
他很漂亮,漂亮極了。有仙人一般氣質,仿佛不食煙火,不似人間能有的。
他的身上沒有一絲血,身形甚至有些削瘦,一曲令人心醉的琴音流瀉出來,與周圍的屍山血海格格不入。
但是周圍的人無一不是面帶朝聖和崇拜的目光看着他,絲毫不敢有半點不敬。
他們都是親眼所見,這段聽上去醉人優雅的琴音,剛才是以何等的偉力將那些可怕的妖獸一一絞殺。
這個男人,就是他們的王。
「你怎麼又是一身的血,這幾天你去哪了?」突然,男人皺了皺眉。
一個女人憑空的出現了,她一樣也很美,星眸閃爍,臉上帶着一絲頑皮的笑容。儘管一身的污血,但也不能掩飾她和那男人一樣超凡脫俗的氣質。
女人笑眯眯地坐在男人身邊:「別生氣嘛,東邊的靠海的那裏出了一條黑龍,吃了好多人,我跟它鬥了三天才把它斬殺。」
「那麼強的東西,為什麼不叫上我?」男人琴也不彈了,揮手收了起來。
「你得留下保護他們啊。」女人指了指遠處正在清理戰場的普通人,靠着男人的肩,親昵至極。
「你啊,就會胡來,上次還瞞着我偷偷去斬殺的那隻巨鰲,四條腿還立在這呢,下次可不要一個人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男人指了指矗立四方的通天巨柱。
「好好好,聽你的……」女人在男人臉邊蹭着,表情卻有些敷衍。
「於我而言,你比他們更重要百倍。」男人絲毫不避女人滿身的血污,伸手把對方擁入懷中。
女人甜甜一笑,仰頭在男人嘴上一吻:「你可是他們的王啊,這麼說他們會傷心的。」
「沒關係,他們聽不見的。」男人微微一笑,輕聲道。
男人坐在草地上,女人揮手把一截筒狀的樂器遞給男人,躺在他的懷裏撒嬌:「我的笙被我弄壞了,你給我修一修嘛。」
男人含笑道:「這笙不是你自己做出來的嗎,重新再做一個就是了。」
「好麻煩的,你就幫我修一修嘛……」女人在男人懷中耍起無賴。
「好好好,我一會去讓人給你砍幾根竹子,就給你修行了吧。」男人寵溺地給女人擦去臉上的血污。
「王,這是剛剛烤好的貔貅肉!」一個人捧着一大塊烤肉走了過來,恭恭敬敬地獻給兩人。
男人接過之後,那人卻並沒有走。
「還有什麼事嗎?」
「王,我想要娶族裏的蘭溪……」
「聘禮準備好了嗎?」
「嗯,已經備好了,兩張完整的鹿皮!」
「那就娶吧。」
「謝謝吾王!」
那人千恩萬謝的走了,女人卻擰了擰男人的臉,嬉笑道:「都是你呀,咱們婚禮當天,給我兩件鹿皮做的衣服,就命令以後都要用鹿皮作為聘禮。」
男人笑笑:「不是挺好的嗎,難道要像原來那樣,看中了女人就直接搶回去?現在不是和諧多了嘛。」
「是是是,你就是聰明……我餓了。」女人委屈巴巴地看着男人。
「那你先吃吧。」男人這麼說着,把手上的貔貅肉遞給女人。
「餵我!」女人閉起眼。
男人哭笑不得:「跟小孩子似的……」
「我是你的妹妹,本來就比你小!」女人噘嘴,「你餵我吃完飯,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什麼好消息,你先說吧。」
「嗯……那也行……」女人卻羞澀起來,她有些侷促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中滿是甜蜜,湊到男人耳邊輕聲道,「其實,咱們要有孩子了!」
「什麼?」
說話的不是男人,而是楚留夢。他夢醒了,身上被驚出一身冷汗。
五弦琴,笙,鹿皮,兄妹,夫妻……這些無一例外都在證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