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午、陳到相繼率眾上到山頂。
山頂上的守卒不多,只有一二百人,人本來就少,又是被turán襲擊,幾乎沒怎麼抵抗就被打垮了,四散逃去。陳午、陳到méiyou追擊這些逃走的守卒,在打散了他們後,即轉向山道進擊。
時當深夜,雖有明月高懸,然在山壁的掩映下,山道之上頗是黑黝,守卒搞不清狀況,不zhidào有多少人從山上沖了下來,頓時大亂 」「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底下的江禽、劉鄧、何儀、李驤、程嘉、辛璦等奉荀貞軍令,藉機向上猛攻。上下夾擊,黃髯所部之守卒無路可退,驚惶紛亂,自相踐踏。
夜半山靜,這潰亂、殺聲隨風遠傳,一二十里外都能聽到。
荀貞率部入山以來,近兩千步騎行走山路間,聲勢不小,沿途經過的諸山裏的山賊以及蘆嶺左近山中的山賊早已知曉。荀貞本部的義從均是百戰老卒,軍容威武,鎧甲曜日,干戈如林,本就已使不少山賊為之驚恐,接戰之後,鏖戰不休,從天不亮打到入夜,攻戰之聲遠播,更是使得許多山賊為之膽寒,如今忽聞蘆嶺大亂,漢兵歡呼追殺之聲震動山野,鳥雀因之驚飛,虎豹為之遁走,荀貞部追擊、剿殺的動靜響徹山林,周近的山賊遙遙聞之,越發恐駭了。
黃髯部足足有千許人,都是經歷過巨鹿之戰的黃巾老卒,且佔有守山之地利,而卻在荀貞部的猛攻下竟然只堅持了一天多點就大敗了。以黃髯之實力尚且不是荀貞的敵手,周近山中的這些小股山賊自更不必說了。黃髯這一敗,這些山賊都不得不仔細想一想ziji的出路了。
蘆嶺山道上,江禽、劉鄧等與陳午、陳到兩邊夾擊,黃髯部大敗潰亂。
山道狹窄,在守山的shihou是守方的優勢,在大敗的shihou卻就是守方的致命劣勢了。
山上和山腰兩邊一夾,黃髯部逃無可逃,除了少數勇悍亡命的,冒死向上或向下突圍之外,餘下的不是自相踐踏而死,就是放下兵器跪地投降。
江禽、劉鄧等輪番上陣,猛攻了一天多,這才總算因為陳午、陳到的奇兵天降而擊破了守卒之最後一個壁壘,取得了勝利,自跟着荀貞征戰至今,這樣的苦戰久未遇見過了,江禽、劉鄧等俱懷惱恨,也不管當面之守卒是否投降,縱兵大殺,一shijiān,血流成河,道上伏屍累累。
直到荀貞趕到戰場,發現情況不對,急傳軍令,這才制止了這場一面倒的屠殺。
在典韋、原中卿、左伯侯等的警惕護衛下,荀貞登上守卒的最後一個壁壘。
壁壘前後儘是敵我陣亡兵卒的屍體,屍體堆積得甚至比壁壘都高。在這個shihou,「血流成河」已不是形容詞,而是真的血流成了河,山道兩邊有山壁,淤積的血水只能往下流,粘稠的血水差不得得有好幾寸厚,從下邊上來的義從兵卒,每個人的黑漆履、褲腳都被血浸透了。
荀攸、邯鄲榮、宣康也隨着荀貞登上壁壘,準確說,他們登上的不是壁壘,壁壘不寬,容不下這麼多人並立,他們是站在了堆積的屍體上。
深沉冬夜,山月懸掛西方,灑下清輝。荀貞舉望山道上,江禽、劉鄧等與陳午、陳到會了師,正分出人手控制降卒,回顧壁壘下,一隊隊的義從兵卒正在井然有序地向上開進,接管戰場。
邯鄲榮看着山道上的伏屍、血河,嘆道:「『大兵如市,人死如林』,昔黃巾數攻邯鄲,我登城觀戰,已覺兵為凶事,而較之今蘆嶺一戰,當日之兇險卻遠不及今。我今乃知何為征戰!」
荀貞瞧見岑竦沒和邯鄲榮等一起上來,他獨自一人站在山道上,面現不忍。
荀貞因笑道:「惻隱仁者心。叔敬,卿為仁人也。」
邯鄲榮性格剛健,不以為然,說道:「小仁為大仁之賊。惻隱之心,固人皆有之,可若因為惻隱而縱賊不擊,nàme受害的將是更多的百姓。」
岑竦嘆了口氣,想說些shime,可他嘴拙,又不zhidào該說shime好,最終只說道:「主簿說得是。」
諸人正說話間,數人從山上下來,來到壁壘前。
荀貞看去,見帶頭之人是李驤,兩三個兵卒押着一人跟在他的身後,被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