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報長安有信來的這人形色倉皇,面帶哀戚。
荀貞心中一跳,問道:「何人來信?信中何事?」
「司空公薨了!」
「……,何時之事?」
「便是數日前的事,司空因病而薨,薨後,長安加緊快信,剛剛送到。」
本是約定要操演實戰,忽聞得荀爽過世了,這操演肯定是不能去了,荀貞即喚來戲志才、許仲,命由他兩人全權指揮,又召來荀成、荀彧、荀攸等一干軍中的荀氏子弟,把荀爽病故長安的消息告與他們知曉。一時間,驟聞此噩耗,荀成、荀彧、荀攸等人無不哀傷落淚。
諸人雖皆荀氏子弟,可並非都是出自一脈,如論親疏血脈之遠近,荀彧和荀爽的關係最近,荀爽是荀彧的從父,荀攸與荀爽的血緣關係稍遠,荀成、荀貞又更遠之。
親疏雖有別,遠近雖不同,可諸人對荀爽大多是有真摯感情的,不管怎麼說,繼荀緄過世之後,荀爽已是潁陰荀氏的領頭人物,博學儒雅,對待族中子弟一向關愛照顧,而今他值此風雨飄搖之日、四海雷動之時,忽然病逝,在長安撒手仙遊,對荀氏整個家族來說顯然肯定是一個不小的損失,對荀貞等受過他關愛照顧的族中子弟來說,則更是對此多了一份悲慟。
荀貞對此,事實上是有心理準備的。
因為他有前世的記憶,他隱約記得荀爽好像就是在討董期間病故的。
所以,荀貞雖也哀慟,但不像荀攸、荀彧、荀成他們那樣因為「措手不及」而一時之間只有悲慟充塞胸腹,別的都想不到、也顧不上,相比之下,他在言行態度上要鎮定許多。
等荀彧等人痛哭了一陣,荀貞擦去眼淚,說道:「文若、公達、仲仁,事已至此,司空已逝,徒然傷悲亦無用也,當今之時,以我看來,應是立刻通知族中舉喪,並議該如何迎司空靈柩歸鄉,……這兩件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啊。」
荀彧抹去淚水,哽咽說道:「阿兄所言甚是。我這就立刻回鄉中族裏報喪。」
荀攸抽泣着說道:「長安道遠,中有董卓相隔,舉喪易也,迎司空靈柩歸鄉恐是不易。」
荀貞說道:「今我等與董卓所爭者,國事也;司空病故,迎柩還鄉,此家事也。我當書信一封,遣人送給董卓,請他把司空的靈柩送來潁川郡界。」
「只怕他不應。」
「豈有三公病逝,而靈柩不得還鄉之理?我會在信中告訴他:如不應之,必失天下之望。」
「如他仍不應?」
「賈詡,涼州智士,即便董卓不肯應,他也定能看出其中利害,為我勸說。」
「如董卓仍還不應?」
「那就只有最後一途:徐榮與我交善,我可請徐榮幫忙,為我轉圜。」
因為荀貞的「離間之計」,徐榮已吃了苦頭,雖不致因此而怨恨荀貞,可荀貞再找徐榮幫忙,估計十有八/九徐榮是不會幫的。因而,荀貞說這是「最後一途」,沒有辦法的辦法。
「現在也只能做這些了。」
見議定了如何應荀爽靈柩歸鄉之事,荀彧即辭行歸鄉,往族中前去報喪。
荀爽名滿天下,他這一病故,不能只通知族人,太遠的也就算了,可潁川郡和汝南、南陽等這些鄰近的郡,卻還是需要遣人分別前去通報的。陳寔病故的時候,天下來弔喪的達三萬餘人,車數千乘,如荀爽、韓融這樣披麻戴孝、執子孫禮的數以千計,荀爽的名望雖因年齡的關係,可能稍不及陳寔,沒有陳寔那樣的「年高德劭」,——陳寔病故時年已有八十四歲,荀爽今年才剛六十三歲,雖然如此,可如是太平之時,以荀爽之名望,來弔喪的想來至少也會在萬數以上,至不濟也得有幾千人,可現下戰亂之時,一來如司隸、冀州、荊州等這些地方可能通知不到,二來,便是通知到了,可能因為戰亂阻隔之故,大部分的人也來不了。
故此,對荀氏族中來說,這回給荀爽舉喪,卻是不必太過大動聲勢。
送走了荀彧,荀貞即刻親筆給董卓寫了封信,寫成,命人立即快馬送走。
……
兩日後,洛陽營中,董卓收到了荀貞的信,展開觀之。
看罷,董卓把
68 司空病薨長安里 相國倒行洛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