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人聚、廣成聚董營的領軍主將是胡軫帳下的一個校尉,名叫何機,亦是涼州人,與胡軫乃是同郡,早年從胡軫共投到了董卓麾下,勇悍敢戰,數先登,歷戰頗有功,因得以被胡軫親點,被派到了此處把守伊闕、廣成諸關的東南前沿陣地。
董卓到洛陽,掌握住了朝權後封賞帳下諸將,各給升官加爵,分授中郎將、校尉,何機因為此前多有戰功,也在被封賞之列,被董卓表為了校尉,原本號為「振武」,今次山東諸侯起兵,為壯本部聲勢,宣以正朔之名,董卓又給他改了一個校尉號,而今名為「討逆」。
荀貞記得在原本的歷史上,孫策好像做過「討逆將軍」,天下戰亂,諸侯紛爭,皆欲以「大義」為號,可到底誰才是「正」、誰又才是「逆」,卻也是難以說清了。
荀貞、孫堅等部在注城東駐營,當日商議完進軍的方略,次日休整了一天,然後在第三天一早全軍開拔,除留下劉秉統三千人看梁縣、程普統兩千人看注城外,餘下三萬多步騎悉數進軍至了陽人聚、廣成聚中間的董軍營外。
在營外十五里處,荀貞傳下軍令,命各部暫停,遣了哨騎去董營外再探。
由此地至董營,來回三十里地,哨騎快馬疾馳,未及一個時辰便折轉回來,向荀貞回報。
「稟將軍,董營聞我軍繞過注城、忽至營前,營中頓亂。」
「董軍可有出戰之意?」
「我等遠遠在營外聞得營中鼓聲大作,料應是董將在召將聚兵,不過董營的轅門緊閉,卻似無出兵之意。」
荀貞轉對身邊的孫堅說道:「看來志才、奉孝所料不差,這董兵敗了一陣,確是收起了驕縱之心,一改前態,現下卻是變得膽怯懼戰了。」
如非懼戰,以董兵的驕傲勇銳,一聽說荀貞到了,怕還不立刻就出營逆襲?而今卻是緊閉轅門,分明就是膽怯不敢戰了。
孫堅說道:「我聞董將何機在董卓帳下亦頗有勇名,號為敢戰,今觀其舉,先驕後怯,卻非良將。」
就像荀貞叮囑荀成的那句話一樣,為將者其慎有五,第四為戒,應是勝不驕,敗不餒,而
何機先是驕縱,派了千騎長驅直入,竟招搖過市地到潁川郡內去挑釁荀貞,戰敗之後,又一下變得膽怯畏懼,縱是荀貞已殺到營前,卻仍閉門不敢出戰,舉置失據,的確難稱良將。
荀貞說道:「昔於冀州從皇甫公討黃巾,我在董卓軍中見過胡軫、徐榮諸將,但對此人卻是沒甚印象,不過也曾聽說,此人確是以勇武出眾,……,文台,涼州多驍士,將勇兵悍,今他雖先驕後怯,非為良將之材,你我卻也不可小覷之也。」
荀貞從皇甫嵩討黃巾時,何機才只是董卓帳下的一個曲軍候,以荀貞那時獨領一軍、為皇甫嵩所重用的地位,當然不可能認識他,不過在偶爾與徐榮等閒聊時,講起各自軍中的勇士,卻也的確是從徐榮等那裏聽到過何機的名字,知道他在董卓軍中也算是一個出眾的猛士了。
孫堅心道:「貞之諸般皆好,就是有時太過謹慎。」笑對荀貞說道,「卿言固然甚是,不過以我看來,這等無用之將也不值得太過重視,待交戰時,卿且看我如何取他首級。」
荀貞心道:「文台交友以義,生性豁達,諸般皆好,就是有時未免輕脫,失之於重。」想起孫堅在原本歷史上的的死因,有心提醒他幾句,卻又深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且今已至董營外,大戰在即,也不太適合在這個時候講這些話,遂也就罷了,只是笑道,「萬軍陣中,取敵將首級如探囊取物,此文台是也。」
有的將校在碰到將要開戰時會很緊張,有的會很謹慎,而也有的會越是碰到將要開戰,反而約是會興奮,孫堅就是這類人,他顧望身後、遠近的步騎兵眾,眺望前邊、左右的開闊原野,只覺胸懷大開,心情暢快,躍躍欲試,手癢難耐,恨不得現在就與敵人拼殺鏖戰,哈哈大笑,說道:「『萬軍陣中,取敵將首級如探囊取物』,好!這句話說得好。知我者,貞之也。」
荀貞此番行軍的次序是按的前天定下的軍略,前邊為九千挑選出來的出戰精銳,後邊是餘下那兩萬多的後備軍馬以及輜重等物,此時聞得董營兵士並無出營,似沒有迎戰之意,遂即傳下軍令,命後頭的許仲、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