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的郡吏應諾,接過信,辭別離去,自帶餘眾歸郡府。
陳宮問道:「鮑君在信里說了什麼?」
「魯國黃巾為荀侯麾下許顯部大敗,西奔入兗,許顯提兵尾隨追擊,入了任城。」
陳宮楞了一下,立刻抓住了重點,猜出了荀貞的意圖,旋即薄怒,按劍說道:「荀侯方覆陶恭祖,才得占徐,便又欲圖吾州了麼?」
荀貞知兵善戰,起兵來軍功顯赫,他的突然入兗使曹操深感壓力,臉上卻不露分毫,他笑道:「是不是欲圖吾州,我不知道,但他的兵馬入兗,對我與鮑君擊濟北黃巾卻是頗有益處。」
言外之意,當擊濟北黃巾不利時,可以向荀貞求援。
陳宮皺眉說道:「此事不可。」
曹操故意笑問道:「怎不可?適才卿不是還說,可『外交徐州』,以『與劉兗州呼應南北』麼?」
「荀侯如未入兗,誠可交之,而今他入兗,必是為謀吾州,逐之尚恐不及,又怎可再與之交?」
曹操笑道:「不至於,不至於!」
陳宮問道:「鮑君信中可提及州府對此的反應了麼?」
曹操說道:「略提了兩句。」
「怎麼說的?」
「州府諸公的意見不相同,劉兗州難下決策。」
陳宮知道劉岱「難下決策」的根本原因不在「州府諸公的意見不相同」,他恨鐵不成鋼地嘆道:「州內諸郡不諧,不能齊心合力,致令黃巾先亂,今又使荀侯趁隙入兗,可恨可恨!」
曹操不提「荀貞入兗」,順着陳宮的話,只說「黃巾先亂」,說道:「袁氏望高、公孫兵強,劉兗州與他兩人都結有婚姻,身處其中,抉擇兩難。外事未定,自是難以全力平定州內黃巾。」
陳宮說道:「公孫伯珪雖兵強而名薄,又豈能與袁氏數世布恩,門生故吏遍及冀、兗相比?再則,袁本初近、公孫伯珪遠,棄近而結遠,智者所不取。我真不知劉兗州有何為難的!」
劉岱到底是兗州的刺史,曹操不願私下評價他,換了個話題,說道:「掐算時日,仲德應是已至州府,也不知他說服劉兗州了沒有?」
仲德,即程立,也就是程昱。
劉岱在剛出任兗州刺史時就辟過程立,但被程立所拒,近期以來,究竟是該和袁紹結盟,還是應與公孫瓚結盟,劉岱一直難以抉擇,前些時,他的別駕從事王彧建議他不如把程立請到州府,問一問程立的意見,於是,劉岱就在日前遣吏去程立的家鄉東阿,召程立到州府來見。
曹操、陳宮與程立來往甚密,對此事兩人皆知。
曹操、陳宮、程立三人在劉岱該與誰結盟這件事上的觀點一致,然因曹操和袁紹的關係太近之故,他不好一再勸說劉岱,因在知道劉岱召見程立後,便把希望寄托在了程立的身上。
中平元年,黃巾起事,東阿的縣丞王度響應黃巾,縣令翻牆逃走,吏民多逃到了城東的山上,程立說動縣裏的大戶,下山進攻,將東阿收復,然後又進退了王度的反攻,大敗之,從而使得東阿得以保全,程立也因之名聲大振。中平元年時,程立就四十多歲了,今年已逾五十,名望既高,年齒又長,更主要的是他看出了劉岱不能成事,所以當劉岱辟用他時,他辭不應,不過辭不應是一回事兒,在有關兗州前途命運的大事上,他還是要對劉岱進言的。
曹操想到他時,他已到了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