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賀一鳴重重地一掌拍在了桌案上,將眾人都驚得靜了下來。
眾人瞧着賀一鳴。
賀一鳴也瞧着他們。
「諸位,我賀一鳴謝謝大家願意接受我的邀請,來參加這次會議。但我對各位實在感到有些失望。」他說着,掃視着在坐的眾人說道,「你們之所以反對,其實並不是因為他有什麼問題,而是你們大家心裏都惦記着這個位置吧。」
「你這麼說話我可就不愛聽了。」有人很是不滿地說道。
「是啊!你小子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早就打算好了,要推他上位嗎!」有人徑直將矛頭對準了賀一鳴。
眾人眾說紛紜。
賀一鳴冷冷地瞧着他們,笑了笑,說道:「要我說,你們各位還真的都不具有上這個位子的資格。」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幾道很嚴厲的聲音頓時響了起來。
原本氣氛還算融洽的會議室里,立刻有了劍拔弩張的趨勢。
賀一鳴笑了笑,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我就去找過你們大家吧。那個時候,瘟疫還沒爆發,但我已經感覺到有事情要發生了。所以,我急惶惶地找了在坐的幾位老大哥,是也不是?」
賀一鳴的話一出,原本情緒很激動的幾人氣勢一下子弱了下去。
有幾個人互相看了看,默不作聲了起來。
「那個時候,你們不僅聽不進我的勸告,還把我的話當作笑談。是也不是?」賀一鳴再問。
無人答話。
「後來,瘟疫突然就爆發了。」賀一鳴說着,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一夜之間,死了幾百人啊。幾百條人命就這麼沒了。你們說說,他們死的冤不冤?」
沒人答話。
「那還僅僅只是剛剛開始。後面每天都在死人。先是幾百人幾百人的死,然後就是幾千人幾千人的死,你們算算,前前後後死了多少人了?」賀一鳴掃視着在場眾人。
無人應答。
他們都沉默了起來。
「幾萬人啊!整整幾萬人!」賀一鳴搖了搖頭,「原本這個地方有近十萬的編制。現在呢?只剩下了幾百個人。屍體到現在都埋不過來呢。你們說他們死的冤不冤?」
沒人敢應答。
「我說他們死的不冤。」賀一鳴忽而話鋒一轉,讓眾人都是一愣。所有人都瞧向了他。
「他們的死,告訴了我一件事情,」賀一鳴瞧着眾人,緩聲說道,「那就是,在坐的各位都不適合執掌這個地方。你們上位,只會讓更多的人冤死。」
「那他就適合嗎?」有人突然問道。
「沒錯!」賀一鳴很肯定地說道。
他指着徐天印,繼續說道,「他帶的那支小隊,幾十人的編制,沒有一個染病的。你們誰能做到?」
眾人很是驚訝地瞧向徐天印。徐天印靦腆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能聽人勸。你們不行。所以你們不適合。」賀一鳴說。
「那也說明不了他能執掌這個地方。」還是有人表示反對。
賀一鳴瞧向那人,眼睛微微眯起。「他能為了一個承諾,捨棄自己的性命,你能嗎?」
那人愣了愣,沒有說話。
賀一鳴隨即接着說道:「他當初為什麼違抗軍令?是因為當時的軍令是全面撤退。那個時候,他愛的人還在淪陷區。回去就是死。他做了什麼?他回去了。換成是你們,你們做得到嗎?」
「他捨棄自己的性命,保護他心愛的人,甚至承諾會用他的生命守護那個人的孩子。你們誰能做到?能做到,這個位子我支持你坐上去!」賀一鳴盯着在坐眾人,一字一句地說道。
沒有人站出來說他可以。一個人都沒有。
「他能用生命守護生命,你們呢?在大難來臨的時候,先想的可絕不是這個吧。」賀一鳴再問。
眾人沉默了許久。
「我放棄。」突然,有人先開了口,「在這種事情上,我確實不如他。」
隨着那人的表態,第二個也開了口。
「我也退出。」那人說,「不過,我保持中立。如果他做得不行,那我第一個反對他。」
賀一鳴點了點頭,側頭瞧向徐天印。徐天印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地點了點頭。
第三個人,第四個人乃至更多個人都一一表了態。眾人紛紛退出了競爭。其中有人表示支持,有人表示中立,還有幾個退出但不表態。
各方的意見最後達成了統一,由徐天印執掌這座基地,再次在這片黃土地上對抗外星殖民者。血仇需用鮮血來償還,徐天印宣誓就職,立誓要替死難的人討回血債。
後續的事情,賀一鳴就不再參與了。他請葉修幫着協調眾人之間的各項事情,而他則抽身去找到了大長臉。
「確定位置了嗎?」賀一鳴問。
大長臉點了點頭。「外面那個很大,咱們怎麼搞它?」
「搞什麼搞,咱們現在不能搞它。」賀一鳴說。
「啊?」大長臉很是納悶。
「笨!」賀一鳴壓低了聲音分析道,「現在這裏面還有老鼠,不把他們揪出來,以後還是不得安寧。」
大長臉還是一臉迷惑。
賀一鳴很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
「看你平時挺機靈的啊,怎麼在這種事情上總是不開竅呢?」賀一鳴恨得曲起食指,一個勁地敲大長臉的腦袋。
「疼!疼!頭,你再敲我就傻了!」
「傻了更好!」賀一鳴罷了手,「你個榆木疙瘩!」
他說着低聲對大長臉嘀嘀咕咕地講解了起來。
大長臉越聽眼睛越亮。
「竟然還可以這麼操作!」他很是驚訝地脫口說道。
「聽在耳中,記在心裏,別缺心眼地給我說出去了,知道不知道?」賀一鳴叮囑道。
「懂了!懂了!」大長臉小雞啄米一般地點着頭。
當夜,賀一鳴就在徐天印的配合下做起了各種安排。
整個基地對外的信息源頭很快就被徹底屏蔽了。而徐天印上位執掌基地,徐亮身死的消息也同時發佈了出去。
基地內的每個人都被這個消息震撼到了。一夜之間,整個基地就變了天。
很多人感傷徐亮身死的同時,也對這位新上任的指揮官徐天印有了很多好奇的感覺。一時間,徐天印的舊事被一一扒了出來。
而賀一鳴則在眾人紛紛探聽消息和感傷的時候,帶着人悄悄地離開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