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感覺一點都不餓,還有點想吐。】
步出趙姨娘的小院,聽那哭聲非但沒有減弱,反而又嘹亮了幾分,孫紹宗也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
方才他連哄帶嚇的,好容易讓賈政有些鬆動,不想卻在趙姨娘的嚎啕之下功虧一簣了。
「孫大人。」
正琢磨着接下來該做些什麼,樹蔭後面忽然轉出個人來,卻是王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玉釧。
玉釧到了近前深施了一禮,然後視線便在孫紹宗和趙姨娘那小院之間打轉,滿眼的探究之色。
孫紹宗對她搖了搖頭,又問起王夫人的行止。
「正是奉我家太太的吩咐,想請大人過去說話。」玉釧說着,又微微一福「大人請跟我來。」
一路無話。
行出沒多遠,就到了榮禧堂左近的三間耳房。
不等孫紹宗到得門前,早有丫鬟進去通稟了,於是王夫人便迫不及待的迎了出來——陪伴在她左右的,還有薛姨媽和李紈。
這個組合可這真是……
孫紹宗不敢多看,搶步上前躬身行禮,只是還不等開口,卻早被王夫人一把扶住,急問「賢侄,那老東西可曾鬆口?」
「這個……」
孫紹宗一支吾,王夫人臉上的希冀頓時暗淡了下來,頹然的鬆開了雙手,眼眶也霎時紅了。
孫紹宗見狀,忙道「不過小侄剛剛想起一人,應該可以說動世叔。」
「是什麼人?!」
王夫人再次激動起來。
孫紹宗胸有成竹的道「這人遠在天邊,近在眼……」
「呸~!」
『不知為何』,薛姨媽忽的啐了一口,王夫人下意識轉頭望過去時,她卻又忙紅着臉垂下了頭。
好在王夫人救子心切,也沒往深里想,便又急着催問「究竟是何人,二郎儘管說出來就是,便再怎麼難請,我也要把他請來!」
「也說不上難。」
孫紹宗搖頭道「這人不是別個,正是府上的赦世叔,只要他肯出面曉以大義,事情必能迎刃而解。」
「大伯?」
王夫人不由一愣,因長房和二房不睦,她又最是瞧不起賈赦那人,故而從未想過要向賈赦求助。
然而現如今受孫紹宗點醒,卻是越想越覺得合適。
這府上最能夠制衡賈政的,自然非老太太莫屬。
可這大殺器近來也正臥病在床,寶玉是不願加重她的病情,王夫人則是承擔不起讓婆婆病重的後果。
所以母子兩個,都沒法動用這張王牌。
但賈赦就不一樣了,以當前的形勢,他就算不把這事兒捅出去,憑藉着長兄的身份,再打出孝道的名義,就足夠壓制賈政和趙姨娘了。
想到這裏,王夫人如夢初醒般點頭道「對對對,這事兒正該着落在大伯身上,我這便去尋他出面!」
說着,也顧不得什麼禮數,急匆匆直奔東跨院而去。
那丫鬟婆子們自也跟去了一多半,只餘下薛姨媽、李紈主僕幾個,和孫紹宗大眼瞪小眼了良久。
…………
沒等賈赦與賈政兄弟兩個,討論出個結果來,孫紹宗就先告辭離開了榮國府。
畢竟昨兒還有蠻子堵門鬧事呢,這多事之秋,他這二把手總不好一直請假。
不過到了衙門附近,卻並沒瞧見昨兒那伙女真人——聽臨時守門的洪九說,好像是去了禮部。
看來這些女真人里,也還有幾個聰明的,知道事情的關鍵,其實不在大理寺這邊怎麼處置,而在於朝廷對後金使團的定位。
如果將其視為一國使節,大理寺這邊兒最多也就是建議朝廷,將那傷人拘捕的阿鄰祁圖驅逐處境。
反之,若是朝廷不肯承認後金國,那這案子自然也只能照章處置。
當然,並不是誰都能想到這一點,至少以右少卿李文善為首不少人,就認為女真韃子轉移戰場,是怕了孫紹宗天下無雙的勇力。
為此,中午在飯桌上,李文善還很是失落的感慨着「果然百無一用是書生啊!」
「李兄這是哪裏話?」
孫紹宗口齒不清的含糊道「等《普法下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