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劍!」
提到劍,十三郎雖不精通,可也不能說陌生。
好歹他和塔山相處數年,平日總有些探討研習,一起戰鬥也有過多回,不僅熟知各類飛劍屬性,自己還曾親手煉製過不少。
之後大變,十三郎遠走魔域,峽谷前鬼道的一番話,讓他生平第一次興起練劍的興頭;只可惜後來屢經變故,十三郎忙於眼前,緊趕慢趕地提升戰力,劍道便也耽擱下來。
再往後他來到紫雲城,有心拾起來修習,偏又碰上院長大人,一番「奇遇」後被下了禁制,不用說,劍道又被擱置,成為無法顧及的目標。
現如今,十三郎隱患消除,且身負天絕,更在古劍門修養期間多第兩百七十九章:君子論劍於鬼道等人接觸,幾大長老輪流伺候着,真是想不學都難。
學歸學,十三郎身體抱恙無法真正上手,便唯有在理論上下功夫。之前大先生問及劍道,他所以能夠說得頭頭是道,與這段時間的耳濡目染是分不開的。這也正應了那句話,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雖然不能學豬跑,逞城口舌總歸錯不了,倒也像那麼回事兒。
子午劍陣從大先生手中施展出來,威力意境不知比木葉高出多少重山多少里水,甚至高出幾層天那麼多;指望以十三郎如今的造詣有所領悟,無疑是登天之舉。
然而大先生既然開口問了,必然有其依據想法,最妙的是。他施展的是劍氣,演示的是劍陣,問的卻是劍。
簡單的劍,簡單的問題,簡單到讓人莫不着頭腦。
簡單到令十三郎頭大如斗,好生躊躇與煎熬。
……
……
什麼是劍?
十三郎毫不知恥的從拿出一把飛劍,前後左右翻來覆去的打量。好像要從上面找出一朵花兒。
大先生冷眼旁觀,沒有打斷沒有追問,心裏卻忍不住納罕。暗想這第兩百七十九章:君子論劍把劍的品質同屬上層,裏面還暗含佛力,難道是……
「小子的寶貝倒不少。」他不無憤怒地想着。耐心等待十三郎的答案。
時間流逝,日落黃昏,星辰無影,晨光漸顯;轉眼間,十三郎枯坐一宿。
又是一天……
再一天……
日出日落,日落又日出,十三郎靜心盤坐,身體緩緩恢復,精神卻日漸憔悴,好似進入無邊夢境。沒有醒轉的那一天。
大先生不知何時離去,不知何時又折返回來,手裏多出一把精鋼打造的輪椅,黑漆漆暗沉沉,還刻着不少符文。
「還不錯。」
看了一眼依舊沉浸於苦思中的十三郎。大先生灑洒然坐下準備看看風景,沒成想身子陡然一沉,險些連人帶椅陷入泥中。
「玄鐵用得多了點,忘了開啟陣法。」他訕訕地說了聲,隨即發現自己是自說自話,不覺有些悻悻。
「好在夠結實。」
……
……
又是一天朝陽起。十三郎迎着漫天紅霞,徐徐抬起頭。
「劍乃兇器,主生死,執殺道,非君子不能掌。」
說罷,他以平靜的目光看着大先生,靜等他的評語。
大先生冷冷地望着他,有些失望。
「三天靜悟,就得出這些?」
「是的,學生就想到這些。」
「劍是兇器,那刀呢?槍呢?斧鉞勾叉打狗棍呢?都是兇器?」
「是的,它們都是兇器。」
十三郎神情依舊平靜,老實回答道:「學生想來想去,最終還是認為,劍與其它武器並無不同,都是兇器。」
大先生此時才聽出其中的味道,略頓後問道:「君子之說是何意?」
十三郎回答道:「劍乃兇器,但與其它兇器相比又有不同。它劈砍不如刀,穿刺不如搶,輪砸不如棍,樣樣可為樣樣重用,符君子之道,是以僅為君子所掌。」
「君子劍?是這個意思嗎?」
「不錯,正是君子劍。兵乃人所制,且掌於人手,當以人心類別。君子劍,狂者刀,猛士槍,刺者匕,皆與人有關,也要按照人性來區分。」
十三郎漸漸興起,全沒有發現大先生的神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