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聲吼聲咆哮聲,驚訝驚疑驚慌色,都掩蓋不了那道奪目光華。
起自天外的光點如此炫目,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想要看個清楚,當他們剛剛凝聚精神,光點已穿透層雲、身後拖出長長尾焰抵達目標,直奔天殘老叟眉心。
無可形容的快,來不及眨眼,沒有機會思索,天殘老叟甚至考慮不到其威力能否威脅自己,倉促間揮手。
重壓之下必有慌亂,慌亂之中容易出錯,身處童子掌下邊緣,目睹地缺老婦苦苦支撐,天殘全部精神都被這場比斗所吸引,舉止難免匆忙。待其發現光矢空有速度,力量並非如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強、再想分出心神的時候,接連幾聲斷喝又已臨頭。
當世間,雖敢在這樣的場合自稱本宮?
兩域內,那個敢以妖靈大陸代表自居?
百年裏,誰有資格對戰爭做整體品判?
靈域上,何人能開口質問二老,說他們壞了規矩?
至於最後那一聲怒吼,力量最弱,但其給天殘的震撼卻最足,因為他清楚的意識到,前面那些人之所以出現在這裏,通通因為他。
他的話,他的怒,他的經歷與咆哮,無一不在向世人宣告,那些能夠羈絆、捆縛任何大佬的規矩與枷鎖,有時有用,有時......不比一紙空文更值錢。
「殺」字出口,攻擊實際上已經到了,天殘可以不在乎掌天弓一射,但不能不在乎這一箭所包含的意義。假如來者均按照發箭之人的心意行事,今天道盟不說立威,能否安然離去恐還在未知數。
揣着這麼多私心雜念,天殘出手略有猶豫。那支原本威脅不到他的箭矢得以發揮奇效,竟然穿透了半尺空間,在被天殘握住之前抵達本體,在他的手上叮了一口。
輕輕一次觸碰。三寸箭矢力竭停頓。箭尖剛剛刺破皮膚,帶出一顆小血珠。
汗滴般大。無毒,無意,對凡人而言都算不上傷害,不用說修士。
天殘卻變了臉色。周圍人也都因此變了臉色,包括雷尊。
人們知道射箭的人是誰,知道他實力強大,但......怎會強到這種地步?
即便天殘遇事慌亂,但他總歸出了手,相比之前雷尊那一擊,明顯做的更多。如此是否意味着。那位道院學子已經具備了可與雷尊相較的能力,甚至超過?
凜然之中群修失色,天殘老叟將目光投向那支箭,看了看。眼裏閃過一絲明悟。
到底領先化神一步,他能看出別人看不出來的東西,之所以這支箭矢的效果超越雷尊,並非使用者的力量更強,而是因為箭矢本身。
本該因此放鬆下來,天殘突然想起自己被打斷的動作,驚呼中抬頭。
「小心!」
來不及了。經過這麼多波折,戰鬥已成定局。
「三聲鼓!」
瞬間蒼老的童子發出怒吼,那隻高高舉起的拳頭重重擊落,夯在自己的右掌。
蓬!
血肉飛濺的聲音,本已看不清模樣的右掌變成肉泥,四射八方飛得到處都是。
轟!
龍舟落地的聲音,巨大龍頭撞入地面,翹着屁股斜向天空,活像一隻挖洞的掙扎的龜。
咔嚓!
雙膝跪地並且碎裂的聲音,地缺老婦匍匐倒地,滿頭白髮盡去,露出青慘慘、白生生、塗滿鮮血的頭皮。
「嘶!」
倒吸寒氣的聲音,玄靈子茫然望着眼前的一切,目光難以置信,神情頹廢、如喪家之犬。
「啊......」
雜亂無章、驚慌失措的聲音,數十名舵主東倒西歪,有些逃有些留,有些試圖拔出龍舟,還有些乾脆一頭摔倒再翻身亂滾,讓自己的樣子看上去更慘。
「哈哈!哈......」
童子仰天大笑,笑出三聲突然停頓,口噴鮮血,身形如石頭一樣當空墜落。
「童老!」
「師尊!」
聲聲驚呼,四尊三老從各個方向撲過去,共同施法,以最最急迫、最最溫柔的姿態托住那個不足三尺的身軀。
「長老......」
雷尊搶前半步,本有機會第一個接住,但不知因為什麼原故,腳提起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