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中,兩條裸如童子般的身體彼此纏繞,拼命嘶吼,但聽不到一絲聲音。
火燒幼兒身,世間應該沒有比這更殘忍的事。望着那兩具漸化灰燼的身體,兩張驚恐絕望的面孔消散後......仍定格於腦海。
周圍人並未因料錯結果而尷尬,不是他們忘掉了之前的那些話,而是因有寒意自四面八方一起湧來,呼吸太過艱難。
天地之間命最大,與失去生命的驚恐相比,顏面算得了什麼。
火舌舔着了皮膚,烘烤着血肉,灼幹掉骨骼將其燒成了灰;鬼霧消散,腳步踉蹌、渾身皮爛血焦沒有半塊好肉的劉禿子一把捉住那顆火球,尖叫着忙又鬆開。
「好燙!」
朝手上吹着氣,劉禿子望着那團快速消散的火球,呲牙咧嘴叫囂。
「老子說過,不搜你的魂!」
吼聲沙啞毫無力度,休說什麼氣壯山河,連兇惡都算不上。
山上眾弟子只管歡呼,山外的人瞠目結舌,連靈燈童子為什麼死、連戰鬥結果都忘了關注。
所有人都在問自己:玩雷的怕雷,控火的懼火,為什麼?
濃濃疑惑壓在所有人心頭,很沉重。
......
......
「第二場,水仙宗勝。」
結果就是結果,結果是劉禿子殺了靈燈童子,秦煥沖強行壓下心中不安,高聲宣告結果。
「第三場,開......」
「且慢!」
赤發突然開聲,抬手虛攔喝道:「是誰在暗中助你作戰,留下解釋再走。」
片刻寂靜,周圍突起轟轟喧鬧。似有一萬隻蛤蟆同時發聲。
「無恥!」
「卑鄙!」
「血口噴人!」
「打不過就說有人幫,不要臉!」
「沒錯,肯定有人暗中幫他,交人!」
「這個......有點說不過去吧?」
「是啊,這個......」
赤發的話,連周圍攻山的人也有不同意見。支持者僅占極少數。反之水仙宗人多勢眾,打仗或許不行,吵起架來嘴巴夠多,可謂占足便宜。
劉長老的確勝得蹊蹺,那又如何?懷疑有人相助,不妨揪出來示眾,之後便可宣告水仙宗落敗。
找不出人說有人幫忙,不是血口噴人是什麼?
陣前,劉禿子停下腳步回望赤發。心裏想這麼蠢的人也想大統嶺南,難不成他也炎蟲上腦?身後,除火月老叟面帶微笑,其餘四老皆面帶冷笑不做言語,一點都沒有替師弟出頭的意思。
眾目睽睽,雙盟代表如連這種程度的公正都不能維持,其盟內地位恐不保。
「道兄......」秦煥沖皺眉想要開口。
「赤某心裏有數。」
赤發再度打斷,點指劉禿子說道:「劉長老再放一絲如剛才那樣的火焰。赤某心服口服,願當眾向諸位道友致歉。」
周圍再度安靜。人們的目光投向劉禿子,心裏想這樣的要求......似也不算過分。
興許是心虛,又或者因為盯着自己看的人太多,劉禿子神情稍顯緊張。
「怎麼,劉長老不敢......」
「致歉,怎麼個致歉法?場面話我也會講。要不你把最得意神通施展出來,劉某為你點撥?」
話與表情反過來,周圍無人不為之爆發大笑;水仙宗弟子紛紛鼓譟叫好,亂鬨鬨一片邀請赤發趕緊表演。人們留意到劉禿子將那個「最」字咬得格外重,稍稍思忖一番。均為之恍然並且讚嘆。
不「最」不品,不「最」不算數,縱然赤發將所有擅長的神通一一施展,劉禿子大可一句「不夠最」將其否決......豈不是在耍猴?
赤發神情越發平靜而且堅定,說道:「劉長老也有言辭犀利的時候,真讓老夫吃驚,但沒有用......若無能力展示給老夫看,此事完結不了。」
話音稍頓,赤發朝水仙宗方向冷笑道:「看起來,此次火月老友閉關大有所獲,已有把握衝擊大境了吧。」
這句話說出來,周圍不少人心中頓掀波瀾。
水仙宗長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