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的是蕭十三......郎?」
說到郎字,周星星的聲音變了調,很輕而且帶着疑問,目光有些狐疑。奇妙的是,之前提醒他不要「胡說八道」的黃渠此刻仍沉浸在對厭靈蟻的研究中,絲毫沒有意識到不妥。
「是啊,前輩您不知道蕭十三郎......師弟你看,這是飛蟻,而且有口器!」
「是它有口器,它有口器......它為什麼有口器?」
「因為它是螞蟻和蚊子那個那個......的變種,嗬!看見沒有,為兄早就告訴過你,不同物種之間同樣有可能誕生......」
話稍頓,黃渠轉過頭朝十三郎示意,嘴裏說道:「這樣的飛蟻,前輩只剩下一隻?」
十三郎沒有回答他的話,笑着說道:「若能讓它不死,也送你一隻。」
黃渠大喜,說道:「多謝前輩,多謝前輩,多謝......前輩不知道蕭十三郎?」
這是兩個有點可愛的年輕人。
十三郎再度笑了笑,說道:「世外之地有人與他在一起,至於我本人,僅聽說過一點與他有關的經歷。」
這句話包含諸多意思,最主要的部分是:賈前輩純粹無聊才會問及此事;世外之地有人守在嶺南,周、黃二人如打算替十三郎隱瞞什麼,實實沒有必要。
黃渠早就扭過頭去,繼續與周星星嘀咕他曾經堅持但不受人待見的真知灼見;看起來。厭靈蟻雖因周星星而得,但對黃渠的震撼與吸引力明顯大很多。當然也投入得多。周星星一面附和師兄,心裏慢慢盤算明白,扭過頭來、稍有些扭捏說道:「前輩想知道什麼?」
這話問的笨拙而且生硬,兩人如有長輩在場,估計會因此挨罵。
十三郎的回應也沒水平,淡淡微笑不變,其餘一個字一點多餘表情都沒有,任憑他們去想。
等了一會兒不見回應。周星星有些尷尬、但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是這樣的,最近在嶺南發生一件大事......」
大略說說嶺南故事、及事後帶來的連鎖反應,周星星竭力讓自己表現得平靜些,老道些,之後問道:「現在的議論很多,但都沒有什麼確實根據。蕭十三郎出身於道院......您是想知道,我們道院是如何看待蕭師兄?」
從不說到主動問。稱呼由名字變成蕭師兄,周星星無疑在暗示着什麼,以其心性閱歷而言......
難為他了。
......
......
「年輕真好。」
論年紀,周星星比十三郎略小,黃渠超出近百年;但就經歷而言,他們的老師恐都沒法與十三郎比較。望着兩張年輕面孔。十三郎真心覺得自己太滄桑,隨口道:「你們比我來的早,為何知道這些?」
傳送之地並非與世隔絕,相反鎮守此地的修士有着最最強大的消息來源,但他們是他們。大約沒人會主動透露給這兩個小學子。三山化神之後,他們這個隊伍已快趕到這裏。從何處得來消息?
周星星很是驚詫,反問道:「前輩沒見到有人談論?」
十三郎覺得莫名其妙,心裏想我在趕路,又不是做間諜。
周星星連連搖頭,感慨說道:「前輩專注於道,非我輩所能及也。」
什麼跟什麼?十三郎越發不解。
周星星得意說道:「來時不斷遇着趕往嶺南的修士,不少與我們中有人相識......對了此次外域試煉,二十七家分院除紫雲外個個都有參與,人多、交際也比較廣。」
十三郎輕輕擺手,說道:「他們朝嶺南趕路,為何會停下與你們說這些?」
「當然是為了試探。」
周星星神色悻悻,說道:「怎麼着蕭師兄都是道院的人,如今身懷重器流落在外,若不弄清道院態度,那些人怎能放手施為。」
這番話頂多一小半在理,十三郎可以不在乎「周同學的低智商推斷」,但不能不為其言語中流露出的誠懇所打動,於是道:「沒那麼嚴重,蕭十三郎在嶺南很安全。」
周星星說道:「要是出來呢?」
十三郎說道:「道院不問江湖事。反正他要自立門戶,你們何必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