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黑,月亮隱在雲層後面,圍牆內是燈火通明的世界,外面卻什麼也看不清。
這裏屬於城市的郊區,路燈與路燈間的距離近百米,婆娑的樹影下足夠隱藏一個人。一個模糊的身影坐在這裏,透過四排車道的馬路看對面,修剪齊整的樹枝在昏黃的路燈下隨風搖曳,遠遠看去,枝椏上的葉脈不算清晰,月光透過間隙灑在這人身上,偶爾飛馳過的汽車,揚起一陣風,吹動他的衣擺,他好似渾然不覺,直到一個身穿藍色格子襯衫的少女跑過來將他拉起來,他的容貌才徹底的顯露在月光下。
&這是在幹什麼,出來這麼久,還坐在地上,萬一着涼了怎麼辦?」說着,少女有些埋怨,右手試探着摸了對方裸露在外的小臂,「哇,這麼涼……你一直坐在這裏嗎?」
見對方一句話也不想說,少女生氣地跺了下腳,惡狠狠的說道:「月倩茗,你這是作踐身體你知道嗎?我們姐妹有什麼事情不能說呢?」
月倩茗抬頭看着滿臉焦急的姐姐,輕輕笑了笑:「嗯,姐,我們回家吧。」
回到家,月倩音將剛剛準備好的熱茶端了過來,兩姐妹並排坐在客廳里的沙發上,電視中播放的是今年寒假熱播的開年大戲《錦繡山河》,這種歷史劇兩人都不愛看,可因為大家的心思都不再電視上,所以也就任憑聲音從電視裏傳出來,不去理會。
整個客廳的聲音有些嘈雜,兩姐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氛圍。父母因為工作的關係,常年不在家裏,兩人的生活起居由四個保姆負責,這會兒,她們應該睡着了,從旁邊不遠處的房門後傳來陣陣鼾聲可以證明。客廳直達二樓房間無數的燈全都亮着,兩人臥室的燈也是這樣,無數個夜晚,兩人在這樣的氛圍下入睡,只有光亮才能讓她們安心,即便這是種無奈的慰藉……
&近怎麼了?自從上次出去玩之後,你就老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是不是太累了,明天幫你請一天假?」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理極限,越接近極限,人就會越疲勞,月倩茗每天要上學、練歌、跳舞、偶爾還要創作幾幅漫畫,昨晚一點多口渴起床的時候還看到她在屋子裏奮筆作畫,這樣的生活不應該承擔在一個16歲少女的身上,原本白嫩的皮膚現在也隱隱透出灰暗之感,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中也滿是疲倦,看起來就叫人心疼。
自從妹妹她認識了王明以後,就像是個發條一樣,從不停歇,最近兩個月更是完全繃緊,甚至有一次練習中途,她直接靠在牆上睡着了。看着這樣的妹妹,有的時候月倩音會升起一絲恨意,可恨並不能解決問題,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了三年的她很明白這一點,尤其是這一次,誰都沒有錯,要說問題只有一個,那就是妹妹她鑽了牛角尖。
&真是驕傲啊!」月倩音有些感慨。
夜色下,王明揮別了劉成峰,突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麼晚了,怎麼還在大街上亂逛,萬一碰到壞人怎麼辦?」王明緊跑兩步,準備跟上去看看。
剛跑到拐角,突然看到剛剛坐車路過的道邊,一個女人站了起來。大概是吹的太久,能明顯看出皮膚有些乾燥,頭髮也頗有些散亂,潔白的裙角沾滿了灰塵,這還是王明第一次見到如此狼狽的月倩茗。
&一直坐在這裏嗎?」
看着互相攙扶的兩姐妹,王明的心裏不是滋味,剛想伸手打個招呼,問問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到忙的,可那月色下的姐妹倆卻有一種孤寂之感,一種淡淡的疏遠感散發出來,令他所有的言語都憋回了肚子裏。
&你說我把學業改成走讀,以後只參加考試怎麼樣?」
&行啦,你不是藝人,明星,學校不會給你這種特權的。」
&樣啊,好可惜……」
站在月家別墅旁的街道拐角處,聽着兩人的對話,心下一嘆:「看來是我安排的工作太多了。」
&竟對方只是個16歲的小女生,這個時候正應該是被父母寵慣、老師喜愛、同學崇拜的年紀,都是因為我的關係,讓她過早的開始工作,誒……明天和公司說說,以後的聲優培訓課程,她不要上了,是個人就有朋友,誰會像自己這樣煢煢孑立呢?」
目送兩人平安到家,王明轉身回到家裏。
&回來了。」
此時,正坐在客廳里的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