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楊丕國醒過來的時候,頭暈腦脹,感覺身體被掏空,抽鼻子一聞,一屋子石楠花的味道。
回味起昨夜的瘋狂,楊丕國心還在天上飄着下不來。
他翻身要下床,卻發現手腳還被綁着,於是喊道:「娘子,別調皮,快給為夫鬆綁。」
耳邊卻傳來男人的「噗呲」一笑,驚的楊丕國身子在床上彈了兩下:「誰!誰在屋裏?」
眼罩終於被人撕開,楊丕國睜開眼睛一掃,整個人直接嚇的癱軟在床上,屁都忘了放一個。
一屋子的衙役,為首的京兆尹大人抄着手冷冷的盯着床上的楊丕國看,眼神如同看着被剝的精光待宰的肥豬一般。
「有人告到衙門裏,說這裏有人聚眾銀亂。」京兆尹見對方醒了,開始慢悠悠的張口說話:「一大早咱們進來,見是好命襲了濟寧候爵的楊侯爺,下官沒敢妄動!」
上京城權貴滿地走,京兆尹這個官是沒那麼好做,說不得一個尋常的街頭聚眾鬥毆,背後就牽扯着惹不起的人。
但是別人惹不起,不代表他將濟寧侯放在眼裏。
京兆尹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滿屋子的衙役聽見,他又沒有封場,屋裏還有擠進來看熱鬧的街坊。
京兆尹指名點姓,說中事情緣由,就聽見身後還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里有人忍不住嘖嘖了兩聲。
有人還打聽為什麼說「好運襲爵」,立刻有人將老濟寧候的遭遇說了一遍,這下大家更鄙視了。
楊丕國臉都黑了,無奈手腳被綁,被子底下光溜溜的什麼也沒穿,說不得還有些不可描述的東西殘留。
動不得,話也不敢講,只想着有個地縫讓他鑽進去。
偏偏京兆尹今個兒話特別多:「沒想到楊小侯爺的愛好與眾不同,找的姐兒們別有特色。」
說着話,眼睛還吵朝床幔子後面瞟了一眼。
楊丕國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差點沒背過氣去。
床幔子後面擁擠的站了一排人,四個袒胸露如的半老徐娘,其中一個滿臉的摺子,怎麼看都是五十以上的年紀。
楊丕國心裏一驚,目光順着就朝那人手上看去,果然佈滿橘子皮,一看就糙的很。
想到這雙手極有可能昨日還摸了自己某個部位,楊丕國又羞又氣:「你們是誰!」
其中一個徐娘拉了拉身上衣不遮體的衣服,撇嘴說道:「小侯爺花了錢請咱們來的,難道想不認賬?」
「就是,請咱們來的時候還說什麼:年紀太小的姐兒不懂事,不如咱們久經沙場。」另一個嗤嗤一笑,看見京兆尹繃着臉,趕緊又收了笑。
楊丕國氣的身子又在床上彈了兩下,被子滑到肚子上,京兆尹說了句:「小侯爺主意形象!」
咳、咳、咳!
楊丕國立時不動了。
這時候若還不知道有人陷害自家,他就真是個傻子了。
楊丕國叫道:「徐娘子在哪裏?是她!讓她出來!」
京兆尹說道:「什麼徐娘子?衙門裏的人接到舉報進來時,就是小侯爺和四個花樓老|鴇在床上。
小侯爺趕緊的穿上衣服,跟着下官往衙門裏走一趟吧,若是不想在牢裏呆,就通知府上拿了銀子來贖人!」
然後京兆尹又看向四個老姐妹:「集齊你們四個冤家也不容易。一起到衙門裏,不交銀子誰也別想走!」
屋裏吃瓜群眾跟打了雞血一樣,嗤嗤亂笑。
京兆尹人還沒押回去,這件事情已經風一般的速度傳遍了上京城。
福鑫樓抓緊商機,迅速編好了段子準備給大家講述昨夜不得不說的兩三羞羞事,順便說一說楊丕國真正的出身。
林嫣趴在雅間桌子上,哈哈笑的直不起腰來。
暗香說道:「陳二蛋請了四個花樓的老|鴇,加起來一百多歲,輪番去伺候濟寧侯。
今天一早京兆尹派人進去時,哎呦喂,那畫面簡直不能看,一屋子的味都聞不得。
偏偏小侯爺睡的香,不過據說醒過來的時候,臉都嚇癱了。
這會兒,街頭都在討論他一夜戰四美的故事,涉事的花樓也拿這做文章招攬顧客。」
林嫣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做的好,陳二蛋果然是個人才。」
這仙人跳,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夠京城百姓一年的談資了。
暗香又笑道:「不過這次佈置,銀子花的有點多。」
林嫣一揮手:「咱們差錢嗎?老娘就是求個痛快!那對母女呢?」
上次說好算計了周旻就出城的,怎麼又被陳二蛋給撞到了?
「陳護衛給足了銀子,親自送出了京城。」暗香說道:「嚇她們說楊丕國事後打擊報復。」
徐娘子和張嫂本是對母女,在老家無依無靠,仗着貌美來上京城找飯吃。
花樓里沒有自由,徐娘子不願意一輩子給別人掙銀子花,便夥同母親玩仙人跳騙人錢花。
一次兩次得手,膽子越來越大,竟朝一個官爺伸手,結果吃了牢飯。
後來林嫣要尋一個小娘子給周旻挖坑,花樓里風塵氣太濃,周旻又都熟悉。
還是陳二蛋熱愛八卦,聽說了那位官員上當受騙的事,特意從牢裏帶出了母女二人。
周旻身死,這對母女拿了銀子捨不得離開京城的繁華,租了個屋子過活,平時也做些拉線保媒的嚼頭。
無奈銀子不夠她們揮霍,想故伎重演的時候又撞在了陳二蛋手裏。
這次說好了價錢,二百兩,夠她們回鄉購買良田做個富裕的地主婆了。
陳二蛋不放心,也怕她們說漏嘴被人查出背後指使的人,親自送了兩人出京。
當福鑫樓終於把楊丕國的軼事傳到權貴圈的時候,楊丕國還在牢裏蹲着。
四位老姐妹第一天就有人替她們交了罰金,放了出去;
只有楊丕國,清水來看了幾次,得知張嫂也不見人影時,被罵了個狗血噴頭回去籌錢。
可惜沒人借錢給他,當了些東西到衙門,京兆尹又不放人了。
楊氏親自跑衙門裏哭了一場也不管用,只推說上面有人不讓放。
初時楊丕國還仗着侯爺的身份叫罵,後來見無人理會,牢裏寒風又刺骨,楊丕國終于禁不住,追着牢頭問:「到底怎麼才能將我放出去?」
牢頭不理會,最後被吵得煩,親自請了京兆尹進來。
楊丕國抱着肩膀,凍的直哆嗦,看見京兆尹就像看見了救世主一般撲過去:「大人,銀子已經繳上去了,如何才能放我出去?」
京兆尹將他帶到一間生了火爐的屋子,然後鋪開卷錄研好筆墨,說:「等你將怎麼買通道士、算計景王府的事情說清楚之後,就可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