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多情自古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
月色輕灑,山道向遠,天陽峰傳來一陣清悅的馬蹄聲。
只見三匹駿馬奔馳在山道上,當先的是通體雪白的駿馬,上面立着一道同樣一身白衣,面如冠玉,劍眉星目,瀟灑俊美的青年,其後是一匹棕紅,四蹄各有一團白色火焰狀鬃髻,奔跑起來就像四團燃燒的白焰,上面是一位着着鵝黃長衫的女子,斗笠黃紗,雖看不清容顏,不過修長的身軀,玲瓏的曲線,定然是一位美人,還是一名安靜,溫柔到骨子裏的美人。那修長的身形,雖然看不到絲毫神情,可是,僅僅只是一道身影,就能讓人感到一種空靈,柔軟,安靜,前所未有的舒心。而最後一匹駿馬,通體烏黑,沒有一根雜色,馬上空無一人,不過似乎早已通靈,雖然無人駕馭,依舊亦步亦趨,緊隨身後。
公子,美人,寶馬。
如果非要做個比較,那麼,這白衣公子和雲瀟瀟的俊美,各有千秋,不過都少了幾分陽剛,當然,此時這名白衣公子並沒有喉結,顯然是女扮男裝。如果葉隨風在這裏,一定能夠認出,此人正是蘭仙子小白龍龍曉雪,後面的女子自然就是江湖雙艷中的另一人,水仙子慕容嫣兒。寶馬,江湖八駿,放眼天下不過寥寥八匹,而這裏就佔了三匹,龍曉雪的天涯飄雪,慕容嫣兒的踏月追風,而後面的黑馬,人間黑雷,一指滅神一壺酒,花間獨步數風流,葉隨風的坐騎。
這時,又一陣馬蹄傳來,只見山道的盡頭,出現了一匹通體棗紅,奔跑中好似一道烈焰,燃燒在月下,馬上,一道人影負手而立,披散的髮髻,深邃的雙眼,刀削的輪廓,是那般剛毅,劍眉飛鬢,嚴肅,冷酷,就這樣站着,仿佛天下只有他一人,是的,縱是有人在他身邊,也自動會被別人忽略,甚至是自己都會將自己忽略,因為站在這樣一個人的身邊,你,永遠都將黯淡無光,螢火如何與日月爭輝?
那麼偉岸,霸氣睥睨的身影,就這樣負手而立,天下山河,仿佛都在他的足下,縱是再高的山,若真有頂峰,那一定是他的身影,他,就是凌天,天涯少閣主凌天。一個充滿傳奇色彩的人,至今未止,從未有過敗績,確切的說,出手從未超過三招,當年更是徒手接下劍神諸葛青雲一劍,雖然受了點輕傷,可是打賭,他贏了,那時的他,不過十八歲,而諸葛青雲,早已是聞名江湖的武林十三聖中的劍神。他在江湖上並沒有響亮的名號,或許江湖四傑,算是一個吧,但,如果真要給他一個名號,也許只需要兩個字,那就是凌天。
赤焰千里,正是凌天的坐騎,江湖八駿之一,此時奔跑在古道上,不遠不近,就這樣遙遙綴在龍曉雪兩人之後。晚風弄月,夜色微涼,山籟俱靜,清悅的馬蹄,踏着夜的脈動,遠遠傳開,夜,更加幽深了。
「雪兒,你就不打算理會一下後面的移動冰塊,苦苦尋覓,從天涯追到海角,三年蹤跡三年心,這半年又遙遙相隨,為我們省了不少麻煩,雖然依舊冷的像塊冰,呵呵,還是蠻痴情的」一個柔軟的聲音,沒有絲毫髮嗲,但是,總令人倍覺舒爽,就像泡在山泉之中。
「我知道,但是,有些東西,是無法勉強的,嫣兒,我想你懂的,否則也不會風裏雨里,陪我一起在這江湖中顛沛,五年了,你後悔麼」龍曉雪便沒有回頭,雙目看着遠方,平靜的說道,在這山道上,隨着清風,幽幽傳來。
「五年了,歲月的腳步真有有些匆忙」慕容嫣兒伸出手臂,似想打撈一縷月色,玉指纖長,月光溫柔散落,雪白,微涼,縱是再美的手掌,依舊無法握住月光。或許,好多東西,真的無關丑美好壞,無法挽留,無法得到的,那麼,終將以遺憾收場。
頓了頓,慕容嫣兒繼續說道「如果能夠等到,別說五年,十年又何妨,若此生終將遺憾,我也無怨無悔」。
「你這妮子,溫柔到了骨子裏,卻也倔強載滿血液中,多情劍客看來還是叫萬劫劍客好一點,這一生楚留情註定是孤獨寂寞的了」龍曉雪聽後,微微一笑,月色都仿佛瞬間失色,似有些欣慰,這又何嘗不是她的內心呢?
「我的溫柔只給予兩種人,一種,我關心的,另種,與我無關的,他,不在這兩類人中,呵呵,這也許就是天意,我似乎也成為他那類人,註定孤獨」慕容嫣兒輕輕一笑,不過便沒有憂傷,也許她真的太溫柔了,就連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