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間凌安諾一直在打量沈蕎,他已經知道她復明,上次見到她時她還說看不見的,簡直是不可思議!
今日再見只覺得那雙眼睛似水杏一般,眼角逶麗微揚,睫毛濃密墨黑,美極了,心裏就如小鼓在砰砰亂敲,耳朵里根本聽不見其他人的講話聲。
突然有人掐了自己一把,一回頭正看見沈玉謙嚴肅又警告的表情。
蕊初把繡繃拿過來了,劉氏笑着站起來攜過茹姑的手說,「你們只管說話玩笑,桌上的茶點隨意用些,我帶着茹姑去隔壁繡花去。」
一屋子小輩忙恭送她出去。
「沈玉謙你看!喜不喜歡?」凌安靜獻寶來了。
旁邊的凌安許就暼到個眼熟的不得了的盒子,忍不住多看兩眼。
「這方硯台是我向父親討的!送你了!」
旁邊凌安諾奔過來一看驚訝的不可思議叫:「什麼?是父親那方雕了鶴立松日的白端嗎?多少人看上了想要他都不肯給凌安靜你可真厲害!連這個都能討到,父親也太偏心了吧,你大字識不了幾個,送你這麼好的硯台做什麼?這太也厚此薄彼了!」他氣得臉都紅了。
凌安靜才不管呢,她只要東西拿得出手,凌大小姐不丟面子,沈玉謙看的上才重要,白端有什麼稀奇,不就是一塊石頭嘛!還能有沈玉謙好看呀?
紫檀盒蓋上還鑲嵌着一塊和田玉,打開一看,果真是那塊正面雕刻松針紋,反面是一隻振翅欲飛的白鶴,背襯彩霓,極為傳神。
凌安許手拿摺扇敲着手臂讚嘆:「石頭也好,潔白細膩似嬰兒肌膚,必定是水坑出的,雕的就更不用說了,頗有徽宗瑞鶴圖之開鋒媚麗,妹妹雖然寫字一般,眼光倒是一流的!一路上看你抱着個盒子不放手,問你是什麼也不肯說,是怕我和你二哥看上了要搶你的嗎?」說罷呵呵笑了幾聲,臉上光華頓現。
沈蘿也抿嘴微笑,這個凌安靜啊,明顯就是寵得有點過頭了,凌家兩個公子教養都甚嚴,凌夫人獨獨對這個女兒很寬鬆,她聽凌安許說過,安靜兩歲時打擺子又發高燒差點救不回來,此後父母便開始對她無原則的寵愛,然後就變成如今這個無所顧忌的樣子。
沈玉謙傻呆呆的看着這珍貴的禮物,毫不留戀的搖搖頭說:「這個我不要!你帶回家還給你父親」說完就扭頭朝門外走去。
凌安靜立刻委屈又惱怒的大叫:「為什麼不要?憑什麼不要?是東西不好還是因為是我送的?」
沈玉謙回頭道:「就是東西太好了我才不能收!」
「那不行!人人送禮你都收,為什麼我的你不要?必須收!一定要!」凌安靜跺着小腳,晃着身子,小臉漲的通紅,頭上那個嵌寶累絲金蝴蝶須上的明珠都顫顫巍巍的,右手死死拽着沈玉謙的袖子不放。
凌安許一看這對冤家又要鬧起來,趕緊上前打圓場。
「玉謙就收了吧!再好也就是一塊硯台,這也是安靜的一片心意!」
凌安諾也來勸他,誰知沈玉謙也青着臉背着手搖頭道:「這個我不收!你要真想送我禮物,就換一個,這塊硯台我若留下,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着了,沒意思!」
凌安靜聞言乾脆大哭起來,「你根本就是嫌棄我!一塊硯台,你竟然說害你吃不下飯睡不着覺?它又不是妖怪,你存心的!你,你氣死我了,嗚嗚嗚」
沈蕎也看不下去了,不就一塊石頭嘛!人家送你就收了唄,當然前提是她也不太知道這東西的價值,不過就算再貴對於凌家來說也應該不算什麼。
「五弟!」沈蕎和沈玉豐突然齊聲喚。
沈蕎朝他點頭,示意他說。
沈玉豐說:「收下吧!何必惹凌小姐大哭一場,君子不以物喜,也當不以物悲,何況硯台相贈人也算相得益彰,又不是金銀珠寶那樣的東西」他話還沒說完,凌安靜已經哭得泣不成聲,凌安諾有點心疼妹妹,上前攬着她輕輕安撫。
「都怪我不該說那幾句玩笑,沈玉謙你就收了吧!比這個好的硯台我父親還多着呢,若真是太貴重的怎麼也不會送給妹妹!就當給我點面子收了吧收了吧!」
誰知沈玉謙這個破小孩竟然倔強的很,仍是陰着眼搖頭。
「換個不那麼貴重的我才要,否則我不要!」
「不換
第116節 愚蠢而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