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西山,那些通宵暢飲的將領們都已清醒。
於是,福至居的那些禮物便由顏青雲帶到了議事廳。
顏青雲去議事廳,沈苓煙則往石屋走去。
昨夜沒休息好,她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回屋休息一會兒。
只是,她才走到石屋前,就見蕭琪急匆匆地朝她迎面奔了過來。
「小煙,你去哪裏了?讓我好找。」
沈苓煙微微一笑,「去鎮上逛了逛。」
「你下山了?」蕭琪懊惱地道,「可惡的楊亭!昨夜一直拉着我喝酒。唉……本來我想陪你的。」
「沒事,大過年的,你們兄弟自去喝酒,不用管我。」
「那怎麼行,大過年的,你只有一個人……」
「小煙!」蕭琪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我晚上陪你……」
厄……瞧這說的,也太曖昧了些!
沈苓煙嘿嘿笑了笑,「不用了。我又不需要人陪。」
「如今,你那兩個丫鬟都成親了,不在身邊。你一個人待屋裏不怕嗎?」
「一個人待屋裏為什麼要怕?」沈苓煙對他的邏輯感到十分奇怪。
貌似以前她還不是文家小姐的時候,也都是一個人,什麼時候見她怕過了?
「好了好了……」見蕭琪還待開口,沈苓煙趕緊打斷他,「我想回去休息一會兒,你先忙你的吧。」
這明顯的逐客令讓蕭琪十分難過。不過,他此時的確沒有留下的理由。於是,他深情款款地看了沈苓煙一眼,這才一步三回頭地回去了。
沈苓煙好笑地搖了搖頭,徑直回到裏屋。
屋裡冷冷清清,沒了以往的熱鬧,沈苓煙一時竟有些不習慣。
她嘆了一口氣,對自己的轉變自嘲地笑了笑。
唉,莫非她真以為自己成了世家小姐?連生活習慣都變了。
沈苓煙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感覺心事太重,怎麼也睡不着。於是,她起身坐到窗前的木椅上,手托着下巴靠在窗戶邊上,看着外頭風景,一時竟有些愣神。
原本她就是一個愛熱鬧的女孩子,想不到如今歷經那麼多變化,她的心境居然也隨着變化如此之大。
沈苓煙嘆了一口氣,唉……不想了,多想無益,還是做點實在的事吧。
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柜子前,開始整理柜子裏的物件。
平時她總是風風火火地忙這忙那、奔這跑那,根本也沒時間整理整頓。
如今可好,自己一個人挺安靜的,且無所事事,非常適合把屋裏好好整理一番。
其實她屋裏倒也不亂,還算整齊,畢竟之前白芍和茱萸在這裏的時候都會整理。
當然,她們整理的方向只是把散亂的物件擺好。至於那些物件是否有用、要如何歸類,這種事自然是主人應該做的。
如今,沈苓煙這個屋子主人,終於有空閒時間整理屋內的物件了。
她從柜子上拿起一個信封,那是曾經的江南來信。
沈苓煙捏着那封信,往事全都湧上心頭。想起已故的楊子元和顧飛,她不覺心情變得十分低落。
故人已隨風而逝,往事已化作塵土,為何她的心還是那麼痛?玉書公主的感覺居然延續至今?那為何她當時卻又對他二人如此無法動心呢?
沈苓煙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放下那封曾像催命符一樣的來信,渾渾噩噩地繼續手頭工作。
不能再想了,她如今已心有所屬,不可以再為了前世那虛無縹緲的情感沉淪其中。
她一樣一樣地翻着柜子裏的東西,想把那些早已消散的往事所代表的物件沉入箱底,眼不見心不煩。
這時,她突然從柜子的一個小格中發現了玄易大師留給她的那個錦囊。
當時,由於錦囊內的錦緞上空無一字,沈苓煙怎麼也無法窺視其中的秘密,便把錦囊往柜子裏隨意一丟,不再關注它。
這時再次看到這神秘的錦囊,沈苓煙不由自主地再次把它打開。
只是,在她不經意間,一片暗紅色映入了眼帘。
「咦,這是什麼?」沈苓煙看着那好似鮮血的暗紅色,不禁皺起了眉,「好像……真是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