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碌碌骨碌碌」
遠遠的駛來一輛馬車,打破了黑漆漆樹林中的那一片寂靜。
趕車人看着漆黑林中那蹲在地上無聲抽泣的白色身影,和她懷中抱着的血人,再看向她四周倒地斃命的黑衣人,忍不住手抖了抖,車子漸漸停了下來。
這一刻,這一場景,怎不讓人覺得異常詭異?!
「發生什麼事了?」馬車內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
「那個那個前面」趕車人卻似沒有勇氣描述眼前的詭異情景。
這時,馬車的帘子掀起,一名老者和一個年輕人從車內走了下來。
那名老者皺眉看着眼前的一切,隨即徑直走到沈苓煙跟前,拉起地上顧飛的手腕。
這時的沈苓煙已經有點呆滯,不過見了他的動作,還是停止了哭泣,愣愣地看着他。
這老人是誰?看着似乎沒有惡意。
「別擔心,他雖然失血過多,不過尚有脈息,一時半會死不了。」
沈苓煙正好奇他拉着顧飛的手腕做什麼,這會兒突然明白過來,「您是大夫?!太好了!這麼說他有救了!」
「他的脈息時強時弱。」那老者皺了皺眉,看着沈苓煙問道,「你給他吃了什麼藥?」
「我我給他吃了一顆凝血丹。」沈苓煙忐忑地舉起手上的瓶子。
「凝血丹?」那老者接過瓶子,打開聞了聞,不再說話,只是陷入了沉思。
沈苓煙着急地看着他,卻不敢催促。還好,沒過一會兒,他抬起頭,對沈苓煙道:「我可以幫你們,不過你要告訴我這丹藥是怎麼來的。」
沈苓煙雖然好奇,不過心裏更多的是喜悅,幸好顧飛碰到了一個看似很厲害的大夫。
那老者對身邊的年輕人道:「待會你去京兆府,讓張大人派人來此處理一下,另外,如果要取證,讓他來找我,就說人在我這裏治療。」
接着,他又對沈苓煙道:「小姑娘,待會我先帶你們去治療,但是案子沒完,京兆府的張大人什麼時候需要你們,你都要好好配合。」
「沒問題,張大人和我也算是相識了。我叫沈苓煙,您可以直接和他說起。」
「如此甚好。」
於是,沈苓煙和顧飛坐上了那老者的馬車,跟着馬車來到了一個大宅院前。而那個年輕人倒是沒上車,似乎真去了京兆府。
沈苓煙看着馬車在城裏繞了幾條路,最後停在一處看似住家的大宅子前。她原本以為老者是大夫,會帶他們去醫館或藥鋪之類的,沒想到卻是一處大宅子,難道是他家?醫者把病人直接帶回家倒是不奇怪,只是這個宅子一眼看去明顯不是普通人家。她本想看看大門的牌匾上寫着什麼,沒想到馬車一閃而過,從偏門駛了進去。
瞧這做派,似乎還不是普通的富豪之家,莫非
沈苓煙來不及多想,馬車已在一處院子裏停了下來,那名老者徑直下了車。只聽下人恭敬地喊他「老爺」。
果然是老者的家。
不一會兒,那些下人得了命令,把沈苓煙和顧飛安頓在了一個清靜的院子裏。
沈苓煙沒想到待遇那麼好,不過現在她沒有精力想這些,而是一門心思撲在了重傷的顧飛身上。那老者既然說他有救,就一定會施以援手,否則也不用搞那麼多麻煩事了。
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沈苓煙心中一喜,來了。
只見一名中年男子快步走了進來,「哪個受傷了?」
沈苓煙趕緊道:「這裏」
當她看清那名男子的面容,不禁愣住了。
「是你!」那名男子也吃驚地看着她,「小姑娘,居然又碰面了。」
這男子正是之前在黑風嶺碰到的採藥人,幫楊子元治好了箭傷卻丟下他們獨自上山採藥後一直未見的那名男子。沈苓煙萬萬沒想到居然會在這個大宅子裏碰上他。這人不是採藥人嗎?怎麼會在這裏出現?難道他和宅子主人相熟?沈苓煙正百思不得其解,卻見那人已經不再理她,而是自顧低頭去看床上躺着的顧飛。
「我說小姑娘,為什麼每次見你,你身邊都有一個重傷之人?」
這叫什麼問題,沈苓煙只能報以苦笑。她也不希望身邊的朋友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