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慧姑猶豫了一下,便是支支吾吾地說了:「奴婢的主子之前說過,若是林小姐看出了什麼來,大可以告訴她,不必隱瞞。只是,林小姐若是知道了他是誰,就自然得承他一個人情的。」
林朗月平靜地點了點頭,算是對慧姑的話表示贊同。
的確,若不是慧姑背後的那位主子,只怕林家現在還找不出什麼既好,又安全的奶娘來。
人家既然幫了你,你就得承了人家的情。
而那慧姑見林朗月點了頭,才不再遲疑,直接痛快地將她主子的名諱說出了口:「奴婢的主子,就是京城裏的那位皇商,被人稱作玉公子的那位雲毓,雲大人。」
她說得一臉自豪,語氣中也是充滿了驕傲。
仿佛能夠給這般傑出的人物當奴才,也是一件值得慶賀和自得的事情。
而此時林朗月,卻並沒有去管那慧姑臉上的神情。
她只是皺起眉頭思索了一番。
哦?
雲毓?
她想她知道他到底是誰了。
前世,林朗月對於他的名字,可以說得上是熟悉之極了。
在成帝還是太子的時候,有一段時間,來林朗月房中過夜,夜晚夢囈時,林朗月便是能夠常常聽到這個名字。
成帝在咬牙切齒地說着:「雲毓,雲毓,雲毓!你早就該死了。多年以前就該死了。你應該同你那個水性楊花的娘一起去死。又何苦要活到如今?」
想到這兒,林朗月饒有興趣地用手指捻了捻自己垂在胸口的一縷烏黑柔軟的長髮。
很好,真的是很好呢。
這樣送上來的盟友,真是不要白不要。
接着,林朗月平靜地看向那慧姑,開口說話了:「不知我是否可以見你的主子一面?」
可她的語氣卻還是不咸不淡,不緊不慢的,全不似她心中的那般激動。
聽她這樣說,那慧姑卻是有些驚訝地說道:「自然是可以的。」
可林朗月聽到她這話,卻是有些疑惑,她開口問道:「你怎麼會是這副表情?」
那慧姑連忙回答道:「奴婢的主子先前就說過,林小姐聽了奴婢的話,定然會想要跟他見上一面。本來奴婢還不怎麼相信呢,沒想到...您果真...因此,奴婢就有些震驚了。」
聞言,林朗月低下頭,用手撥弄着床簾上垂下的一串淡青色的琉璃水滴形狀的珠子,並未立刻開口說話。
她的手指本就白皙,這時和那水珠子相稱,越發就顯得白嫩,還帶上了些微微的透明之意。
而那纖細如蔥的柔軟手指,和那琉璃珠子相碰在一起,不時發出「叮叮冬冬」的頗為悅耳的清冷的聲音。
在這寂靜的屋子中間顯得分外明顯和突兀,但卻又很好地同現如今,屋內兩人之間的氣氛融合在一起。
林朗月看似是在把玩着那串琉璃珠子,可是心中卻在暗自揣度着。
那雲毓怎麼會提前料到,她會想要見他?
還這般明顯卻又隱晦地表達了,他想要同她合作的念頭。
他怎麼會知道...怎麼會?
莫非,莫非是!
林朗月還在把玩着琉璃珠子的手指突然一緊,直接就把那串精緻玲瓏的珠子給攥在了手裏。
她用的力道極大,那長長的,水蔥似的指甲也幾乎要陷入了她白嫩的手心裏,直直的,就要掐出血來。
而她的臉上,卻仍然是一派平靜,仿佛是什麼都未曾發生過一般。
而那慧姑雖然是沒有看到林朗月手上的動作,可是卻也很是敏銳地察覺到了屋子裏面那不太安寧的氛圍。
她抖了抖身子,將頭深深地埋下了。
良久,林朗月才輕笑了一聲,開口對着慧姑說道:「你先下去吧。不過,我倒是還有一件事情要勞煩着你。希望你能夠給你那主子帶個信兒:我希望能夠儘早見他一面。可行?」
&然是可以的。奴婢的主子說了,只只要是林小姐想要見他,那便是可以的。」
慧姑行了一禮,恭敬地答道。
&了。」林朗月淡淡地說道。
&先下去吧。」
&
慧姑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