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士族女眷能聊些什麼?
事實上話題很匱乏,王韞卻不能昏昏欲睡,甚至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
老太太和鄭氏張氏她們長輩無非是教育王琳好好和婆家相處,出嫁從夫,不要仗着夫婿寵愛驕縱妄為,抓緊時間生個兒子。
王琳莞爾,「我曉得了,夫君對我好,我自是不能失了分寸reads;。」
王韞嘖嘖地圍觀眾人互動,像是回到了過年七大姑八大姨拉着你說話,問你有沒有對象和老公關係怎麼樣的時候。
聽着王琳和紀景晟恩愛她心裏難受嗎?
有點
畢竟紀景晟以前是她喜歡的男神。
她來之前有點怕會談到她的婚事,假如這樣她還真不知做什麼表情,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其實完全是她想多了,今天主角是王琳,王琳在老太太心裏本是璞玉,如今做了世子妃就堪比王家的和氏璧。眾人因着老太太也要都圍着王琳,對王韞關注度並不高,只是教育王琳時也會捎上即將出嫁的她。
王家確實不愛談論王韞的婚事,老太太看重士族的面子又要抱着荀楨的大腿,有賣女求榮之嫌的事拎出來說反而尷尬。
王韞就坐那吃着果子喝着茶,時不時乖巧地應一聲。
她發現二房女眷其實很有意思,不像王韞看的小說一樣每個字都暗藏玄機,倒也各自打着小算盤。
王琳是眾人中心,處於外圍的是三房,王韞和王菡湊一起說話完全在狀況外,王韞的母親張氏時不時扭頭和蘇姨娘說些什麼。
鄭氏打扮得光鮮亮麗,親密地喚着琳兒,出足了風頭。
王媛和李姨娘雖然得寵膽大卻不蠢,知道討好王琳,話里話外都有些托王琳留意好人家的意思。
王卿不適應這麼多人的場面,總是一個勁朝外瞧,趙姨娘性子不如李姨娘潑辣,但也不甘心沉默,談到興處陪笑兩聲,想來也是為王卿婚事着想。
李姨娘和張姨娘所圖實在明顯,差點就寫臉上了,王琳長袖善舞,圓滑地一一答了,王韞卻不能去嘲笑她們那赤果果的想法,實際上她感到十分對不起她們。
自己作死拖累的不止是自己,還有王家未出閣女兒的名聲,如今王家幾個為訂婚的姑娘嫁人確實有些困難,當初的自己蠢得實在是應該吞糞自盡,也不知道李姨娘和趙姨娘會不會偷偷給她扎小人。
蘇姨娘倒是不會,她對王韞一直不錯,王韞小時候還被蘇姨照顧過一段時間,那時蘇姨娘還是張氏的心腹丫鬟,後來才被張氏做主抬了姨娘。
想想,紀景晟喜歡的是冷靜理智的王琳不是當初自以為有穿越光環金手指的她,確實明智,喜歡上她才是瞎。
說說笑笑眨眼間便至午時,老太太便喊了傳飯,眾人移步吃了頓飯,飯後安排了京中知名的戲班唱戲。
一時又是一番熱熱鬧鬧的光景。
眾人依次落了座,下人們擺上了些吃水果食。
看戲慣例是老太太先點曲目。
老太太卻不點,將戲摺子直接遞給了離她最近的王琳,笑道,「我看得多了,總是看那幾齣也膩了,不如你來點罷。」
王琳大方接過戲摺子,也不推辭,點了一出《畫堂春》,那是才子佳人終成眷屬花好月圓的故事。
老太太止不住點頭,贊道,「好,正合你呢。」
戲摺子傳了一圈,輪到王韞點時,她想了想,點了個《李沅折桂》,她看過這個話本,講得是寒門才子李沅被霸道的貪官污吏欺凌,最終發憤圖強,蟾宮折桂,魚躍龍門的故事。
她很喜歡看這種逆襲故事,喜歡裏面主角那股子韌勁,更喜歡最後教訓貪官污吏的情節,人憋屈久了總要爽一下不是,她現在也是夠憋屈reads;。
交了摺子,王韞端坐着打算欣賞戲台美人。
結果戲一開場她就有些昏昏欲睡。
她以前也看戲曲頻道,覺得從唱腔身段服飾音樂無一不美,無一不有韻味,而她欣賞的前提是有字幕,如今她看着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又半懂不懂,整個人如神遊太虛,內心痛苦無比。
不知是她的表情太過明顯,引得專心聽戲的王琳多看了她一眼。
王韞的目光一下子和王琳撞上,她也不慌,衝着王琳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了笑。
王琳淡定自若地凝視了她片刻,便轉過頭不理她了。
王韞樂得把目光移回戲台。
雖然聽不大懂,但是戲台上那戲子顏值可是非常高,水袖一拋,一顰一笑勾得王韞心魂蕩漾,怪不得有些達官貴人愛養些戲子。
正聽了一會兒,她突然又察覺到了來自王琳的視線,王韞一陣毛骨悚然。
扭頭就看見王琳和老太太悄聲了些什麼,而老太太點了點頭,王琳起身就婷婷裊裊地朝王韞走了過來。
王韞警惕的看着她。
王琳也不尷尬,柔聲道,「我待着頭暈得很,韞兒能否陪我出去走走?」
你暈,我不暈。
王韞正想開口拒絕,但心裏轉念一想,又換了主意。
她不知道王琳為什麼會突然回府省親,倒不如藉此機會弄明白王琳要整什麼。
王韞便喊了聲身邊正專心聽戲的張氏。
「娘親,我陪二姐姐出去走走。」
張氏看了看王琳又瞧了瞧王韞,慈愛道,「去吧,你們早去早回,別太耽擱了。」
一離開戲台,那咿咿呀呀的唱腔聽得便不甚分明了,兩人默契地屏退了各自的丫鬟。
遠處的繁華和喧囂仿佛被隔離了一樣,四周靜得只能聽見冷風呼呼的聲音。
王韞裹緊了斗篷,也不說話,就等着王琳開始挑起話頭。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便聽見王琳不含什麼情緒的聲音響起,「小四,」她攏了攏耳畔被風吹亂的髮絲,「你恨我嗎?」
「噗……」
正常劇情王韞應該是懟她的,結果一聽王琳仿佛電視劇狗血台詞般的開場,和現代某個知名男作家一樣的稱呼,整個人都憋不住想笑。
這無厘頭的感覺反而沖淡了幾分她個人的負面情緒。
「你想表達什麼?二姐?」她反問。
此時已近黃昏,兩人就在長長的走廊上慢慢並排走着,廊檐掛着數盞紙糊的燈籠,在風雪中飄搖不定。
如此美的景象不是和自己的愛人竟是和王琳一起欣賞。
「我知曉你恨我,我做了什麼我自己敢當,你的婚事確實有我推波助瀾reads;。」
王琳的聲音很輕,就像是落雪,輕飄飄地落到了地上,瞬間便消融為一片水漬。
「我此番回來想告訴你,我雖然做了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