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烈與衛螢雪手牽着手走向燕京城。在那巨大的玄鳥的注視下,他們就像兩隻小螞蟻。
過吊橋時,大火鳥振起翅膀飛到玄鳥的頭頂上方,仿佛想與那玄鳥比比看誰飛得更高,它盤旋了一會,見身下的龐然大物紋絲不動,便沿着玄鳥的翅膀悠然滑行,對於它們鳥類來說,這是莫大的挑釁。
它發出嘹亮的啼聲。
城牆上的守衛大驚,拉弓的拉弓,扔戟的扔戟,更有人調轉城門巨弩想把它給紮下來,誰知,一路而來,囂張的大火鳥已經被人給射習慣了,它一點也不緊張,揮着翅膀避過漫天箭雨,猛地拉高,把那支奪命的城門弩拋在身後。
「誅邪!」衛螢雪把手攏在嘴邊,朝着大火鳥喊了一聲,也不知那大火鳥有沒有聽見,就見它猛地一個翻身,斜斜向天邊飛去。
「還是挺聽話的。」
衛螢雪滿意的把手放下,牽着虞烈的手向城內走去。城牆上的守衛驚詫不已,指着他們議論紛紛。夕陽慢慢落下去,虞烈比衛螢雪高出一個頭,小女孩身穿天藍色的裙子,無比嬌美,虞烈一襲麻布深衣,還算英俊。
在山下與城牆外看燕京城,以為燕京城依山而建,城內定然也是隨着山勢起伏不平,實則不然,燕京城雖不若雍都那般龐大,城內的建築風格也與其他諸侯國大不相同,但街道卻是平平整整,老者說,燕京建在天台上,這天台方圓百里,一平如展,原本是昊天大神的祭台,不慎落到人間。
進了城,天就快黑了,街道並不廣闊,來往的行人卻也不少,在這裏虞烈竟然看到了北狄人,他們牽着馬,穿着毛皮窄衣,說話行事卻與常人無異。老者說,燕人與北狄人打了數百年的仗,把狄人越打越遠,雙方有血海深仇,但是,這並不意味着見了狄人就要趕盡殺絕,相反,在燕侯的麾下有一個狄人軍團。
天大地大,果然是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穿過熱鬧的長街,一行數十人來到人僻幽靜的弄巷口,一隊黑甲巡城衛迎面而來,老者正欲避在一旁,那巡城衛的首領卻面色一變,匆匆迎上前,對老者施以大禮。老者含笑以對。虞烈心中並不驚奇,一路來,這樣的情景在許多諸侯國都曾見到,醫者,兼顧天下,老神醫那是聲名在外。
巡城衛去了,臨走之時,那首領攔住了南楚小男孩一行人,細細問詢了一陣,那小男孩不耐煩的出示了某樣東西,巡守衛首領警惕的將他們逐一審視了一番,默然離去。
到了燕京,他不可能還跟着吧,虞烈心想。
果然,那南楚小男孩走上前來,依然沒看虞烈,目光在衛螢雪身上逗留了很久。老者咳嗽了一聲。
小男孩回過神來,朝着老者長揖:「多謝長者一路而來的照拂,燕京到了,我們將要去驛館投宿,不知長者去向何處?他日安頓下來,楚……」頓了一下,續道:「楚舞一定會再來拜見,以謝尊長救命之恩。」
聽見他的名字,老者神情微稍一動,但卻並不是動容,淡然道:「你不必謝我,救人性命,那是醫者的本份。就算要謝,這一路來,你千里護送已是謝過了。至今而後,各自行路,各自珍重。」說完,轉身便去。
小男孩怔在當場。
「虞烈,我們走吧。」衛螢雪拉着虞烈的手,跟上老者。
突然,那小男孩站在巷子口大聲叫道:「我不是蠻夷,我不是!!」他的喊聲無比激動,像是承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樣,在這一刻,他就只是一個驕傲而又自卑的孩子。
眾人回過頭來,老者凝視着那情緒不定的小男孩,說道:「這裏是燕國,燕君治下有狄人軍團,那狄人軍團的首領即是燕君之封臣,據我所知,君臣相合,禮敬有加,並未見蠻夷。」
「我,我……」小男孩蠕動着嘴巴,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說不出話來,一路北來,他遭受了太多的白眼,他在江南身份尊貴,但到了北地,卻都說他是蠻夷,巨大的反差之下,他的內心猶同山洪缺堤,一發不可收拾。
老者搖了搖頭,又道:「是不是變蠻夷,得看他如何行事,若是自尊自愛,有理有節,持禮行方,沒有人會說他是蠻夷。」說完,再不停留,捲起衣袖走入巷子深處。
衛螢雪問道:「老師,他是誰?為什麼會說自己是蠻夷呢?」
小女
第四十九章 這是我的虞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