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冬雪因為想到了碧煙,所以並沒有立刻回應秦敘的話。
秦敘等了一會兒,見她皺眉不知在想些什麼,不由的問道:「怎麼了?」
顧冬雪道:「我在想碧煙。」
「她不是回家了嗎?」秦敘不解,既然人已經從春來國回來了,毫髮未傷,這有什麼好擔心的。
又道:「你當時不是讓山峰帶人送她回去的嗎?山峰既然說將人送了回去,這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放心,現在春來國正忙着處理內務呢,哪還有精力到我們這裏來擄人,再說當初擄人的是鄔成賢身邊的人,現在鄔成賢的人也早已樹倒猢猻散,自顧不暇,哪還會跑到我們這裏來?」
「不是。」顧冬雪搖頭,她根本不是在擔心這個。
見秦敘一臉的不解,顧冬雪便將之前她派孟江去荊家村打聽碧煙被擄之事的時候,所聽到的兩位婦人的談話告訴了秦敘。
「你說那荊高會不會介意碧煙被擄的事?」
顧冬雪也不一個人糾結了,索性將問題拋給了他。
秦敘微微蹙了眉,「我連那荊高人都沒見過,他怎麼想的我又如何知道?」
也是。
顧冬雪眼珠一轉,便換了一種說法,「若是你呢?」
秦敘在看到顧冬雪眼珠轉動,露出一個頗為狡黠的笑容之時,就感到自己要被盤問什麼了。
果然。
見秦敘一臉的沉思,半晌沒有說話,就像很為難一樣,顧冬雪心下微微一沉。
雖然他知道這世上大部分男子對女子的名節比她們的性命還要重視,可是在他露出沉思的表情時,她還是覺得很失望。
這大概就是食髓知味得隴望蜀吧。
他對自己越好,自己的要求便越高。
而每每在自己察覺到這一點立刻警醒的時候,隨着時間的推移,隨着他對自己一如既往的好,且有越來越好的趨勢,她的那一點警醒又不知不覺間漸漸減弱甚而消失。
而後在某個契機出現時,又再一次出現,然後又慢慢減弱消失,周而復始。
讓她的心也忽高忽低,忽上忽下,忽甜忽澀,不知如何是好。
想要落到實處,卻又死死忍着不敢落到實處。
秦敘在見到顧冬雪沉寂下去的表情時,心中微微一凜。
緊張之下,他並沒有想太多,而是一把攬住了她,沉聲道:「在瞎想什麼呢?我若是重視你的名節大於你這個人,剛才就不會只想到荊羅氏再次被擄,而想不到你所擔心的名節問題了。」
荊羅氏便是碧煙,她本姓羅。
顧冬雪微微一愣,的確,在她最為擔心碧煙因為被擄毀了名節而會不會被荊高所不容之時,秦敘似乎只以為她在擔心碧煙會不會再次被擄,至於名節之事,他連想都沒有想到。
「那你剛才在猶豫什麼?」
顧冬雪似乎還想再確認一番。
秦敘無奈,剛才只想要逗弄她一番,卻沒料到在她尚未完全將一顆心放到自己身上時,便也代表着二人之間的信任也未達到堅不可摧的地步,所以自己剛才的那番逗弄實在有些不合時宜。
他嘆了一口氣,「我哪裏是在猶豫,我在想這種事情你為何還要問我,我們二人成親也有一年了,我是什麼樣的人,你心裏多少也該有個數,你覺得我會是那種只顧名節不顧人的人嗎?
別說我不會讓你落到那種境地,即便萬一不幸,你能安全的回來,我便會在心底感謝上天,至於其他的,和你的性命比起來,又算的了什麼。」
顧冬雪還想再問,只不過她自己壓住了自己將要冒出口的話,說的再多問的再多其實都是沒用的,只不過他的回答好歹讓她心裏痛快了一些。
秦敘看了看她的臉色,知道她的心底並沒有完全相信自己這一番肺腑之言,眼神微微一黯,覺得二人琴瑟和鳴夫妻和合的日子任重而道遠。
好在人已在他懷中,道遠便道遠吧,總歸二人是一條道。
第二天,秦敘便派了孟江和山峰往荊家村跑一趟,讓他們去顧家那裏,主要找宋氏和顧其儀打聽。
並讓二人帶足了銀子,吩咐道:「無論是威逼還是利誘,只要撬開她們的嘴便是,還要拿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