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子葬進皇陵,從此,大寧朝長寧年間的第一任太子便退出了歷史的舞台。
喪事一完,哭靈的人如潮水般的退去,偌大的皇宮,若不是心中還有那股悲痛的人,少了一個人,似乎沒有什麼大區別。
宮女太監們又和往常一樣各自做着自己的差事,在皇宮的各個角落穿梭着,宮妃們也各憑手段爭着那不知這一生能不能爭來的寵愛。
太子去世一個月,皇上漸漸好轉,皇后雖然仍然臥床,但是精神也比之前要好上許多。
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卻還要往前走,悲傷漸漸沉澱,且還有太子之仇鞭策着,她還要幫助她的謹兒坐穩太子之位,進而坐穩皇位。
這一場戰爭,與戰場並無區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長寧十七年六月初二,長寧帝在歷經一個多月的罷朝之後,首次登上了金鑾殿。
上朝的第一件事,便是策立皇二子穆明謹為太子,入主東宮,並責令刑部大理寺以及宗人府三方共同查案,儘快查出先太子中毒以及現太子被刺殺的幕後元兇。
刑部尚書大理寺卿以及宗人府令雖然心中暗暗叫苦,可是想也知道這事遲早是會落到他們頭上的,他們本就管着這一攤子事。
只是這事難辦啊!
三人隱晦的對視了一眼,都從各自的眼中看到了無奈和苦笑。
可是還能怎麼辦?
先太子死了,現太子被刺殺,即使他們心中隱隱猜到背後主使是誰,可是這證據卻是千難萬難的。
若是普通人,沒有證據,他們還有逼供這一招。
可是很顯然,這一招不可能用在這個案子上。
三人雖然齊齊躬身領命,可是對於破案卻着實沒有信心。
好在皇上沒有限令期限,這對於他們來說,又要鬆一口氣。
謹王面色平淡,他將心中的憤懣隱藏的深深的,他知道父皇希望他們兄友弟恭,和睦友愛,即使到了如今這樣,他還想着將事情按下去。
他真想衝到父皇跟前,問他:「是不是等到哪一天他也死了,正好將穆明遜立為太子,以後便天下太平了。」
只是理智告訴他不能這樣做。
「謹兒,母后知道你不忿,可是你再不忿也只能忍着,只有忍一時之痛,以後才能享一世之快。」
皇后靠在床榻上,她對自己兩個兒子的心性都很了解,雖然一母雙胎,但是他們兩個的性格卻是天差地別。
大兒子性子寬厚穩重,卻自有自己的底線和原則,二兒子自也是寬和大度的,只是他性子要比大兒子急躁許多,皇后就怕他忍不住心中的不滿,皇上畢竟是皇上,他是所有皇子公主的父親,不僅僅只是她所生的孩子的父親。
他們要想扳倒遜王和楚妃,則必須拿出十足十有力的證據才行。
否則在皇上那裏,便是誣告,便是莫須有的罪名。
即便皇上心裏也懷疑,他在沒看到證據之前,是不會相信的,何況不僅僅是皇上,還有那麼多的朝臣和皇親國戚,要處置一個皇子,不僅僅憑着猜測便能行的。
除非哪一天太子登上大寶,那麼即便是莫須有的罪名,只看登上大寶的那人想不想罷了。
「母后,我知道,你放心。」
太子坐在皇后床榻邊,保證道:「我一定會為大哥報仇的,他不會就這樣冤死的,連個說法都沒有。」
從坤寧宮出來,太子對身邊的太監道:「路旺,去宣秦大人進宮。」
太子新立,尚未搬進東宮,在以前所住的西側宮接見了秦敘。
「太子殿下!」秦敘跪下,行了一個大禮。
「起來。」太子繞過寬大的書桌,走到秦敘面前,親手將他扶起來。
「廣淵,你我之間哪需要如此多禮。」太子不贊同的看向他。
秦敘也回視他,目光堅定,語氣淡定,「禮不可廢。」
太子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的意思,因為我曾經和你的想法一樣,如今真正做到了這個位子,方覺的果真是高處不勝寒啊。」
「不過我也知道,不,應該說孤也知道,既然走到了這一步,便要一直按着這個身份往前走,但是廣淵,孤可以這樣說,只要沒有背叛
第四百零五章:君與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