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一路狂奔,距離戰場越來越近,突然路峻勒住韁繩,停了下來。
「怎麼了?」雪千寂問道。
路峻伸手指了指旁邊的小山,說道:「我們先上山,看清形勢再定奪。」
他雖有一腔熱血,但也明白宗師之戰,不是誰都能參與進去的,貿然闖進去不但幫不上忙,反而還會給李太白添麻煩。
別的不說,單單真如宗師感應範圍,便有五十里之遠,夜獨行修煉仙道,路峻不知他能感應多遠,但想來與真如宗師差不多。
此地距離戰場約有五十餘里,恰在宗師感應之外,即便夜獨行能夠感應到他們,也無法對他們產生威脅。
二人騎着暗夜登上山頂,極目向戰場望去。
戰場中只有李太白一個人的身影,正在不停地揮舞着手中的青蓮劍,仿佛在與人對戰,但是卻看不見敵人的身影。
兩個人看得分明,李太白每出一劍,都仿佛受到重擊一般,不由自主向後退去。
只不過他身法太好,乍看上去不像是敗退,而是風姿綽約,從容瀟灑。
「老師怎麼會這樣,夜老魔呢?」路峻驚道。
雪千寂抬手指了指空中顯現的天罡地煞群星,說道:「若是沒有猜錯的話,夜老魔在引天地之力為己用,恐怕是傳說中的仙道陣法。」
「不過看上去,太白宗師應該還無大礙,能夠應付得了,至少他還沒有出全力。」
「雪姑娘如何知曉?」
「太白宗師武道未現。」
路峻心中稍安,雖說仙道自成一體,但李太白已到真如境,其武道已可壓制仙道了。
「老師定是在尋找機會,以求一擊必殺。」
路峻猜測得並不全對,李太白沒有釋放武道,除了要一擊必殺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欲借夜獨行來磨鍊自身。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李太白口中吟誦着詩歌,青蓮劍縱情揮舞。
雖然他無法抵擋天地之力,但是陣法同樣也傷不到他,瀟瀟灑灑地穿梭在天罡地煞陣中,竟然沒有敗退的狼狽。
夜獨行眼中流露出一絲欣賞的目光,暗道:「不愧是當世驕陽,果然與眾不同,可惜你再強也是一個凡人,終究還是無法與我仙家對抗。」
他微微轉頭,向西方望去,目光穿越五十餘里,落到山頂的路峻和雪千寂身上。
仙道元嬰與武道真如一樣,感應範圍皆是五十里,但是雪千寂身上邪魔追命印未除,早在百里之內,夜獨行便已經發現路峻二人了。
「沒想到,雪神宮居然會放下聖地的高傲,屈尊與李太白聯手,莫非是他們察覺到天王的存在了不成?」
夜獨行之所以誤會,是因為他剛離開邪魔嶺,便被李太白遠遠盯上。
只不過李太白一直沒有出手,直到了這荒蕪人煙的地方,才現身阻止夜獨行。
而此刻,李太白遇險,這兩人又突然折返回來,夜獨行很自然地將兩伙人聯繫到了一起。
雪神宮向來高傲,對武林宗門不屑一顧,如今李太白攪入其中,讓夜獨行不得不胡思亂想起來。
「若真是天王事發,逆天盟便要現身於世了,但是現在時機未到,大事恐難成啊。」
他眼中掠過一道狠意,暗道:「顧不得那許多,先滅了李太白,擒下那兩個小輩,一切自會水落石出。」
夜獨行心中拿定主意,雙手便急速變換起來。
與之前劍訣不同,此刻他的十指尖上,好像釋放出透明的絲線般的氣體。
這氣體不是別的,正是被夜獨行納入體內的天地靈氣,分成千絲萬縷,連接在一百單八口天罡地煞劍上。
隨着夜獨行的劍訣變換,天罡地煞劍停止了攻擊,飛速地變換着方位。
李太白清楚感應得到,一股強烈的肅殺之氣,瀰漫在自己的四周,越來越濃烈,仿佛要滅絕天下萬物一般。
「終於要結束了,成敗便在此一舉了。」
李太白仗劍而立,沒有搶先攻擊,而是用心去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