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了。鍾寄雲咬咬牙,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響地溜出去,然後關上門。
再次面對漆黑的走廊,鍾寄雲已沒有初始的恐懼。她沒開手電筒,僅憑着微弱的屏幕亮光和印象往電梯井的方向走去。她這次沒有輕手輕腳,運動鞋在水泥地上的響動雖不及皮鞋,但也足以向匕首男宣告她的位置。
果不其然,她才走了十幾步,剛到電梯廳,匕首男的腳步聲就在右手邊響起。
鍾寄雲大聲喊道:「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但在中國的土地上,你必然要接收中國法律的制裁。」
匕首男的腳步微微一頓,接着加快速度向電梯廳趕過來。
鍾寄雲選了一個離電梯井約兩米距離的地方站好,這時她才發現電梯廳也是有窗戶的,只是上面覆蓋了塑料遮蔽物,把光線完全隔絕了。在匕首男沒來之前,她嘗試去揭開遮蔽物,但沒成功。
而就在她分心的片刻,匕首男離她已僅有咫尺之遙。
鍾寄雲的計劃簡單粗暴,避難層的電梯廳雖然和其他樓層一樣設置了安全門,但把她們放在避難層那扇安全門卻沒有關閉。電梯井深數十米,任何人從這裏掉下去,都不太會有生還的可能。
人一旦被逼急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況且鍾寄雲仍然認為她們所遭遇的這一切是騰鷹集團在背後搞鬼。
她只要想起師父的音容笑貌,仇恨便會立刻將軟弱逐出心門。
匕首男的腳步聲忽然又停下來,鍾寄雲雖感疑惑,但更加倍小心提防。她早就把手機放進口袋,讓眼睛來適應黑暗,讓聽覺在黑暗中更加敏銳。
在注意力集中的時候,時間的流速會慢下來,不知過了多久,「啪嗒」一聲令鍾寄雲的神經猛地繃緊。
緊接着,突如其來的光明讓她無法避免地陷入短暫失明。
與此同時,「噠噠噠噠」的腳步聲挾卷着呼呼的風聲撲面而來。
鍾寄雲心裏很清楚是匕首男發起了攻擊,但經強光刺激的她暫時完全無法睜開眼睛,她只好憑着感官判斷在那股衝力快到的時候往電梯井的方向一撲,憑着多年東奔西走的好體力扭轉身體,往電梯廳另一端跑去,運氣很好,匕首男的匕首隻在她扭轉身體的時候劃到了她的背部,她成功躲過了匕首男的第一次攻擊,而且眼睛也慢慢恢復過來。
匕首男大吼一聲,站在原地不動,仔細觀察着鍾寄雲,似乎要打量出她的實力。
這也給了鍾寄雲喘息之機。
她深呼吸了幾口緩解了下背部的疼痛,感覺上好像只是匕首尖端淺淺劃到,她自覺傷勢不重,站在離匕首男三米不到的地方伸展開單棍,眯起眼觀察着對方的一舉一動。
匕首男一擊落空並不急於攻擊,從他之前貓捉老鼠般的遊戲也看得出他對自己的力量有絕對自信,並不在乎獵物的躲藏和反攻。那雙眼睛依舊散發着冰冷的殺意,仿佛是他攻擊組成的一部分。
鍾寄雲轉轉手腕,單棍隨着她的動作在半空中劃出好幾個圓圈。她將左手放進口袋,握緊了鼻炎噴霧的藥瓶。
匕首男注意到她牛仔褲口袋隆起的形狀,表情忽然有了一絲鬆動,半弓起腰,將匕首尖端對準了鍾寄雲,一步一步地走過來。
鍾寄雲並沒有後退,在匕首男快要揮動匕首的那一刻,她閃電般地拿出噴霧對準前方一通亂噴。
匕首男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往後仰身,試圖避開瀰漫在眼前的氣體,顯然他也忌憚出自獵物手中的不明氣體。
鍾寄雲抓住時機,雙手握住單棍狠狠地擊打匕首男的手腕部。
匕首男反應過來鍾寄雲的噴霧只是虛晃一槍,氣得又是一通鬼叫,伸手抓住了再次揮過來的單棍。鍾寄雲吃驚於他似乎對疼痛毫無感覺,她試圖奪回單棍,但對方抓住單棍的手如鐵鉗般堅固,毫不放鬆。
這時背後突然又響起腳步聲,同時響起臨久的聲音:「寄雲姐,低頭。」
匕首男下意識地抬頭一看,就在他轉移注意力的分秒間,鍾寄雲彎腰用雙手拉着單棍將他拉前一步,聽從臨久的提醒低下頭。
一陣氣體噴出的聲響讓鍾寄雲不禁露出笑容,但隨後背部火辣辣的疼痛讓這笑容變成痛苦的猙獰。
「痛痛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