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頭上同何殊寒幾番來回,針鋒相對,勢要將邪惡風水迷局調查到底,然而鍾寄雲的身體卻詮釋着叫心有餘而力不足。
大概是受電視劇里那些受了傷隨便塗點兒藥就能立馬上陣殺敵的主角影響,鍾寄雲以為自己也能做得出這樣的壯舉,誰料兩天後醫生減輕了止痛藥劑量,藥效過去後動輒渾身上下無處不酸無處不疼,手肘和膝蓋尤其腫得離譜。問醫生,醫生忙中抽空說軟組織挫傷加多處扭傷,要想恢復以前的行動力必須得靜養上一周。
於是鍾寄雲便認了命,每天窩在病床上和臨久聊一會兒天,寫一會兒稿子。待到傷口基本痊癒時,交給周向陽的稿子竟有一篇突破百萬點擊,正是她以受害者視角編撰的避難層殺人魔的那篇。數千網友在文章下評論留言,有說從來不知道避難層存在的,也有認為避難層更易藏匿危險,需要封閉的。還有一些評論者則藉機渲染中日仇恨,說石原一郎就是潛伏在境內的日本特務,那些受害者其實身居高位或是什麼高要顯貴,不一而足。
鍾寄雲看着這些評論,時而捧腹大笑,時而皺眉深思,臨久以為她吃錯藥,還特意問她是不是藥物的副作用。鍾寄雲這才想起來把網頁分享給她看。
臨久用平板看網頁,手指飛速地在屏幕上滑來滑去,一目十行,看得比鍾寄雲還快,雖不及她嬉笑形於色,倒也看得津津有味。
「寄雲姐,其實我覺得這個人說得挺有道理的。」臨久的腿傷還沒好,沒有下床,直接截屏發給鄰床的鐘寄雲。
網友「pj風雨樓」:城市藏污納垢的角落無處不在,但申銀大廈作為江岸口金融中心標誌性建築之一,且有諸多資本背景,物業管理水平應是國際一流水準,在這裏出現舉世震驚的殺人藏屍案實在匪夷所思。我認為,兇手選擇申銀大廈並非偶然,其因如下:一據地理優勢,作為大樓設計師必然是比其他人更了解不被關注的死角;二占人「和」之利,如果是有意為之,兇手很容易完全隔絕了和外界的往來,以及與同事必要的交流,製造出拒絕溝通的假相,試問若兇手不是難以溝通的外籍人士,何嘗有機會長時間獨處;其三為裏應外合,該大樓管理方必然有高層為兇手的作案提供協助,確保他能夠完全控制避難層——時間、空間、絕對控制權是兇手能猖獗作案十數起不被人發現的關鍵。
短短兩百字的評論,鍾寄雲卻看了三四遍。她點進「pj風雨樓」的主頁,發現他有很多評論和轉發帖,很少有原創主題帖。他對時事新聞的點評角度刁鑽,針砭到位,着眼點顯然高於一般網友。主頁右側的個人資料簡介非常有限,已有的諸如年齡所在地難辨真假。鍾寄雲放棄追究「pj風雨樓」身份的打算,回過頭又看了一遍對申銀殺人魔的評論。
臨久顯然也看了好幾遍這個評論,這時托腮沉思,自言自語道:「十年前就準備要殺人,每年殺一個,每年一個……」
她的話讓鍾寄雲腦子一轉,突然想到了什麼,她馬上撥通由博延的電話。
「博延,能不能把你們拍的現場照片傳我一份,我有些東西找不到了。」
鍾寄雲找藉口從來不用打草稿,張口就來。但是警方拍攝的現場照片屬於高度機密,怎麼可能想要就要,果不其然,由博延斷然拒絕。
「你什麼東西丟了,形容一下,我可以幫你問問物證科。照片你就別想了。」
他這周來過醫院幾次,雖然每次都拎着水果籃或者帶些中高級餐廳的外賣,可三言兩語就把話題轉向公事,陸陸續續錄下了好幾份兩人對與石原一郎周旋搏鬥的詳細供述。鍾寄雲看清楚他端的是公事公辦的架子,心想這段時間給他帶去的麻煩真不少,也不再主動打探消息。
鍾寄雲望了眼臨久,再看看床頭柜上放的東西,說道:「那你聽好了,我有一支師父留下的原子筆,兩張寫了電話號碼的便箋紙,三根橡皮筋,四顆國外進口的舒緩膠囊,五……」
「打住打住!」
隔着屏幕都能想像得出由博延額頭冒青筋的模樣,鍾寄雲偷笑不已。
「我下班之後去醫院,到時候給你看。」由博延沒好氣地說完,便以「忙着呢」為結語,掛掉了電話。
鍾寄雲把評論從頭看到尾,再沒有比「pj風雨樓」更有內涵的推斷或者留言,於是合上電腦,左
第二十章 推理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