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素白的手挾着一枚白玉棋子,在棋盤上游移不定着。
雲妃輕咬貝齒,看向對面的崇德帝,兩頰生暈,垂下眼,嬌聲道:「陛下棋藝高超,卻總是拿臣妾尋開心,臣妾不依啦。」
崇德帝朗聲笑道:「朕怎麼就拿愛妃尋開心了,嗯?愛妃若是說不出來,可是要受罰的。」
「陛下——」崇德帝只覺香風撲面,雲妃香軟的嬌軀已經靠在了他身上,他不自覺的撫上了雲妃的臉頰,面露懷念。
雲妃低眉順眼,靠在崇德帝懷裏,笑的溫婉,這是她依照宮裏的老人所說的,學了兩年的,純皇后的笑。
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在這兩年裏,她甚至是不眠不休的模仿着,到最後,所有人都說,她簡直就是純皇后了。
可是即使再像,在某些人心裏,她不過是個卑劣的偷盜者,偷走了只屬於純皇后的一切寵愛。
他痛恨她。
崇德帝很快就從對過去的緬懷中清醒過來,在看着懷裏的人,也沒有了剛才的欣喜。他輕輕將人從自己懷裏推了出去,站起來,「朕還有些公文沒有處理,愛妃就自己回宮吧。」說完,也不再看身後行禮的雲妃。
雲妃起身,臉上依然是帶着笑的,輕輕挑揀着棋盤上棋子,將它們放回自己的盒子裏。
雲妃從大瑤帶來的貼身侍女寒祈匆匆走來,在雲妃身邊附耳說道:「娘娘,太子在西郊墜馬了。」
棋盒掉在了地上,雲妃怔怔的看着,想着自己剛才聽到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半晌,才嘴唇顫抖的問道:「他,太子他,他還好嗎?」
寒祈上前,輕輕攙扶着雲妃,「還個奴婢不知道,不過御醫已經全都去了,馮太醫也在,太子不會有事的,娘娘。」寒祈暗暗捏了一下雲妃,才讓雲妃想起這還是在外面,才能勉強收住自己的表情。
她在寒祈攙扶下走回自己的寢宮中,剛剛回去,就似是全身無力,癱坐在軟榻上。心中思緒煩亂,既想他平安無事,又想他不如就這樣死了吧。
「寒祈,你,你去打聽一下,看看太子是否還好?」
「是,娘娘。」寒祈退下,登時空曠的大殿裏只剩下了雲妃一人。
雲妃心中矛盾,她讓寒祈去打聽消息,可她自己也不知自己想聽到個什麼消息,是他還好,還是他要死了。她手中的絲帕被她團來團去,沒個停止,翹首看着宮殿口,想看見寒祈。
等到天將黑了,寒祈才重新踏進雲霽宮來,雲妃枯坐一天,滴水未沾,一時隱隱有些發暈了,但她只是定定看着寒祈。
「快,快說,他,他怎麼樣?」
「回娘娘,太子摔斷了兩根肋骨,受了些驚嚇,娘娘不必擔憂。」
「這樣啊。」雲妃挺直的腰背微彎了下來,如嘆息一般開口。
也許連她自己都沒發覺,她心裏,更多的還是希望他能安好的。
寒祈發覺了,可她不能說。不僅僅是因為她是崇德帝的妃子,更因為她是大瑤的公主。
厲曄對着鏡子仔細地整理自己的衣冠,直到滿意。衣襟上的每一絲褶皺都被他仔細地撫平,身上的懸掛的玉飾,香囊也是他精心挑選,和他的衣服相配。
在鏡前磨蹭了有一炷香,他才滿意,「備車。」門外傳來低低的應是聲,厲曄最後在鏡前最後確認了一次,才滿意的離開。
厲曉走進東宮,就看到整個宮殿裏的人一副兵荒馬亂的樣子。有宮人迎上來,在前方為厲曄領路。
這是厲曄第一次來東宮,越看厲曄心中越是不忿,這是父皇把所有的好東西都送到了東宮吧。
厲曄握緊拳頭,在心中咆哮着,厲昭是父皇你的好兒子,難道我們不是你的兒子嗎,為什麼你的眼裏只有厲昭!而這種想法等他到了內殿後更是無法忍受。
崇德帝眼中慈愛,一勺一勺的給厲昭餵藥,他從沒這樣慈愛過。當然,也可能是他的愛都給了純皇后,純皇后死了,就又都給了厲昭。現在,又要分給雲妃一些,更是沒有他們的位置。
厲曄一開始心中憤怒的幾乎要喊出來了,可是很快,他就平靜下來,這種事,這些年太多了,他已經不再像小時候嫉妒而不得,回自己母妃懷裏哭鼻子的小孩子了。
這麼多年,他已經
第十九章 太子墜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