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針可聞,鴉雀無聲。
厲曄僵站在原地,臉上是不敢置信的表情,許久,看崇德帝好像沒有改變主意的想法,才慢慢挪上前去,跪在地上,接了旨。
之後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開始一杯一杯的喝着悶酒,對周圍其他人的議論聲,嘲笑聲,幸災樂禍聲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余萍看着這樣頹廢的厲曄,總覺得那裏怪怪的,可若說哪裏不對勁,又說不上來,搞得余萍很焦躁。
「嘿,讓厲曄平時拽得二五八萬的,遭到報應了吧,嘿嘿,讓你綁架寒衣,活該。」厲曉很是開心,終於看到厲曄吃癟了,要是太子有一天也能這樣,就更好了。
余萍暫時按耐下心中的疑慮,走上前,小聲對着厲曉說道:「王爺,晉王被陛下放逐,這正是您表現的好時機啊。那些追隨晉王的人看到這種情況,一定會有很多人想要另投明主,您一定要抓住機會。」
厲曉目光一亮,好像是這個理啊。
「不過,余萍,那個東西真的能讓我出風頭?本王心裏怎麼沒底啊。」
「王爺放心吧,民女有萬全把握,定讓您大放異彩。」
厲則安轉頭,看着余萍,笑眯眯道:「余小姐總是這般智珠在握,安佩服的很。」
余萍垂頭,「世子爺言重了,民女萬不敢當。」
厲則安挑眉,他倒要看看余萍這個女人,還能裝傻到什麼時候。
說話間,四皇子的壽禮已經送完,就輪到了厲曉。
厲曉整整頭髮,扶正了自己頭頂的金冠,撣撣衣袖,便意氣風發的走上前去。
余萍看到厲曉整理自己頭頂的金冠,皺了一下眉,心中有靈光一閃而逝。她苦苦思索,連厲曉都不去注意了,想了半天,才想到了自己剛才覺得違和的是哪裏。
厲曄與太子爭鋒多年,什麼挫折沒受過,可以說這麼多年他在太子手裏就沒討到過便宜。他對崇德帝的偏心應該了解的很清楚,那麼他會這麼容易的就頹廢下去嗎,就這樣放棄了?
只是因為離開了權力中心,離開了滿京,去涼州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嗎?
絕不會。
若是她沒記錯,涼州雖然貧瘠,但是多礦產,厲國境內很多用來鑄造兵器的鐵礦,就來自涼州。
也不知崇德帝此舉,究竟是想成就太子,還是成就厲曄了。
余萍甚至覺得舒家擄走了寒衣,就是為了這一刻,既然在滿京中鬥不過太子,那就離開滿京,天高皇帝遠的發展自己的勢力,等到合適時機再殺回來。
余萍幾乎要給厲曄鼓掌了,真是好深的心思,她都要甘拜下風了。
太子勢力的確如日中天,這麼多年也是順風順水,可也正因如此,他被崇德帝保護的太好了。如果真的鬥起來,他必然不是厲曄的對手,再加上還有一個在齊地虎視眈眈的齊王,也不知是誰能笑到最後。
厲曉捧着一個小木盒,靦腆至極的笑,這是余萍囑咐的,讓人以為他的沒有心機,放鬆對他的警惕。
當然到底有沒有用,就見仁見智了。
「父皇,兒臣覺得太子殿下說的很對,這世上好像沒有什麼珍寶是父皇沒有的。」聽見此話,崇德帝雖然沒有表現出什麼來,但是心裏還是很熨帖的,誰不喜歡別人夸自己的兒子呢,不管真話假話。
這也是余萍要求的,既然知道崇德帝喜歡什麼,就投其所好,狠狠地在他面前夸純皇后,夸厲昭。
厲曉摸摸頭,有些傻的笑了起來,「所以兒臣也是苦思冥想,到底送什麼好。兒臣想了很久,才想起在澤城時,聽了很久伏先生的教導,所以兒臣便把當時伏先生說的話都寫下,想要獻醜給父皇。」
伏青雲的第三個作用,引起皇帝和眾大臣的好感,讓他們知道厲曉,也曾是被黎老先生高徒教導過的人。
「哦?」崇德帝感興趣道,「呈上來吧。」
元然將盒子放在崇德帝面前桌案上,崇德帝微微看了下,笑道:「的確是真知灼見,不愧是黎老先生的徒弟。」崇德帝將盒中的紙張粗粗分為了兩份,「朕記得,晏丞相是伏先生好友,至於黎丞相則是黎老先生後人。這伏先生的話,兩位愛卿也可和朕也一同探討一番。」
晏淵和黎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