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萍走到書房門口,就要離開。
黎長星這才反應過來,看着要離開的余萍,嘴唇囁嚅着,他有心想要再說些什麼,但是又不知該如何發問。
吱
門從外面打開,余萍迅速收回手,倒退兩步,將來人看清。
那是一個打扮頗雍容華貴的夫人,手上端着一盅羹湯,聘聘婷婷地走了進來。
她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余萍,待看到余萍暗淡普通的臉,才移開目光。
那婦人端莊微笑着,「夫君,我讓廚房給你做了些乳鴿湯,給你補補身子,也不要這樣勞累了。」說着,她走上前去,將手中端着的湯盅放在書桌上,眼波流轉,「我也很擔心你,夫君。」
黎長星下意識地將銅釵環藏了起來,之後先看了一眼余萍,才看向方婉君,「嗯,我知道了,婉君,你先離開吧。」
方婉君咬了一下唇,剛才黎長星的神態動作,她都看得一清二楚,袖袍中的手握緊成了拳頭。半晌才假笑道:「是,我知道了,夫君。」
她轉身離開,深深看了一眼余萍,似乎是想要把她的容貌記下,才慢慢離開了書房。
余萍勾唇諷笑,「真是好恩愛的一對愛侶啊,黎夫人進黎老爺的書房,都不用敲門的。」
黎長星怔怔的看着余萍,然後笑了,「你和你母親一樣,連諷刺人時都一模一樣。」
余萍迅速收斂笑容,眉間也皺了起來,「我是我,跟秦真有什麼關係,一個死人,還要我和她扯上關係嗎?」
黎長星面對余萍,總是有些緊張,他舔舔唇,「小真畢竟是你的母親,你不要這樣說話,她該難過了。」他不敢說得太重,因為余萍會有這樣的反應,並沒有太出乎他的意料。
秦真是一個太偏激的人,在她的世界裏,不是愛,就是恨,好像永遠也沒有中間的過渡地帶。
她恨他,可她身在皇宮,不能報復他,也許,她只能折磨自己的孩子。
他知道,她偏激的連秦家都恨。
他,總覺得在面對余萍時,挺不起身子。
他給了她太多苦難,他都能猜到,因為他太了解秦真了,尤其是在那件事發生後。
「呵」余萍冷笑一聲,卻沒再說。
黎長星從剛才那種激動的狀態中恢復過來,再一次覺得余萍一個女孩子,孤身在厲國實在是有些不妥當,太危險了。
「你要是想要帶雲妃娘娘離開,我也有些辦法,你還是」
「不必」余萍一甩袖子,聲音冷凝,「你當真以為我只是為了這個來的,我可沒那麼狹隘。」
余萍推開門,走出去,只剩一句話還留在書房內,「我是為了秦真的野心來的,誰也沒辦法阻止一個死人。」
黎長星脫力的倒在椅子上,閉上眼,難過的想要流淚。
秦真的野心,就是一統大瑤與厲國。她熟讀兵法,勤練武藝,為的就是讓秦家能名揚天下,青史留名。
可是最後,一切都沒了。
秦家摧毀她。
大瑤摧毀她。
他也摧毀她。
秦真啊秦真,曾經那樣躊躇滿志,野心勃勃,誓要與天下男子一爭高下的秦真,已經被摧毀在了牢籠般的,皇宮裏。
余萍慢慢跟着前方的下人往前走着,漫不經心看着黎府,她很久沒看到大瑤風格的建築了,現在想想,還真有點想。
余萍安安穩穩的離開了黎府,她本來還以為黎長星那樣表現了,方婉君肯定會來找她麻煩,正好她也可以打探打探當年發生了什麼。
只可惜,方婉君不是李定樂,沒跟她一樣沒腦子。雖然那是她的地盤,可那更是厲曉的地盤,她做什麼,厲曉還不知道的一清二楚。
馬車噠噠的往前走着,余萍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雖然黎長星態度很好,但是她心累,黎長星又讓她想到了秦真,真是噁心的要嘔死她了。
她昏昏沉沉的,這一天都沒怎麼好好休息,她身子有些受不住了。
寒衣端坐在余萍身前,為她輕輕按揉着穴道,讓她好受些。
馬車停下,寒衣皺眉,探出頭去,看到底怎麼回事。
顏白鹿站在路邊,面如冠玉,在夕陽映襯下,端的是玉樹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