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槍聲嘹亮,槍口的火光就如同這個夜晚最絢爛美麗的燈火,綻放在那一剎那之間,同時,也帶走了一條鮮活的生命。
殺手手中的利刃距離沈重山的額頭不足十公分的位置停下,但也就是這麼短短的十公分,卻成了生與死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
這名殺手眉心一嫣紅,那是子彈鑽入大腦之後留下的痕跡,也就是這麼一嫣紅讓他永遠地凝固住了自己的動作,他手中的利刃,停頓在半空距離沈重山額頭僅僅十公分的位置再也不能寸進。
殺手雙眸中的眼神複雜而震驚,他確實無法想像沈重山到底是怎麼拿到地上的手槍的,但是一切就如同冥冥之中早就已經註定了一般,這把槍在幾分鐘之前還是在他的手上用來向沈重山索命的利器,但是現在,索命是索命了,但是索的卻是他自己的命!
子彈在擊穿腦殼的瞬間就已經損毀了他的整個大腦組織,所以在槍聲響起的同時,從某種程度上這名殺手已經是一個死人,但是人體的奧妙總是無法用科學來解釋清楚,他的思維在腦死亡之後依然持續了那麼幾個呼吸的時間,就是這麼幾個呼吸的時間,他眼睜睜地看着沈重山轉身朝着自己僅存的另一名同伴開了槍
砰第二聲槍響。
槍聲在這個寂靜得如同死了一般的黑夜之中就好像是炸雷一般響亮,兩枚子彈帶走了兩個殺手的性命,做完了這一切,沈重山平靜地看着地上躺着的三名殺手的屍體,他抬起頭,天空的皎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沉入了天邊
一絲黎明的曙光從極遠的天邊照耀而來,很淡很微弱的光芒,但就是這麼一縷光芒,即便是整個天地之間黑暗還是主旋律,可這並不影響這縷光芒帶給人們的希望。
人們,總是嚮往光明的。
沈重山丟下了槍,轉頭看了一眼靈堂,他知道經過剛才的這麼一番激戰,別的不,光是幾聲槍響就已經足夠這裏的管理人員報警,而這裏的血跡和屍體顯然是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被隱藏掉的,所以這裏已經不是久留之地,嘆了一口氣,沈重山扭頭頭也不回地朝着山下疾馳而去,這靈堂他已經沒有辦法繼續留下來了。
宋家老宅里,在第一縷曙光通過窗戶照耀進房間的時候,宋成林手上煙頭的煙灰掉落在地,手指被燃盡的煙頭燙傷,宋成林猛地驚醒過來,將煙頭丟進早已經滿滿的煙灰缸里,他這才察覺天居然已經亮了,而之前過去的這幾個時,他都在一種懵懵懂懂近乎半夢遊的狀態中過來。
將煙頭摁滅,宋成林推開了窗戶,他自己都能清晰地看見瀰漫在房間裏肉眼可見的煙霧順着打開的窗戶,就好像找到了宣洩口一般蜂擁而出,隨之而來的就是外面新鮮的空氣,深吸了一口氣,清冽的空氣進入肺部,讓他整個因為熬夜和精神透支過多而麻木疲憊的身體都為之一振,看着天空,此時依然是黑藍色,但是宋成林知道,用不了一個時,天就會徹底亮堂起來。
「這個晚上,還真的難熬。」看了一眼滿滿當當的煙灰缸還有被丟棄在桌子上幾包已經空了的煙盒,宋成林喃喃地。
「只是不知道」宋成林自言自語地完,伸手去拿桌上的手機,只是才伸手,還未來得及抓起手機,房門就被敲響了。
「進來。」宋成林平穩地。
房門被打開,進門來的是一個氣度沉穩的中年男人,他站在門口,同樣被房間裏濃郁得幾乎成了霧氣的煙味給震驚了一下,皺着眉頭等了兩秒,等自己的身體稍微適應一些之後,他這才跨進房門裏來,用擔憂的口吻:「少爺,您還是少抽一些煙,這樣熬夜加沒有節制的抽煙其實很傷身體的。」
宋成林擺手:「不礙事,一次兩次也死不了人情況怎麼樣?」
從語調的明顯變高可以很輕易地看出宋成林非常關注後面的這個問題,而這個中年男人在沉默了片刻之後,才有些沉重地:「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回饋過來,派出去的殺手現在已經超出了正常的任務周期,按照常理來,無論任務是成功還是失敗,他們都早就應該和我們聯繫了,但是現在不但他們沒有主動和我們聯繫,甚至我們也沒有辦法聯繫上他們從常規情況上來分析,他們的任務應該是失敗了,而且是沒有活口的失敗。」
聽見這個消息,宋成林的拳頭下意識地緊了緊,沉聲:「失敗了?三個人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