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敢抓我……我是長冶郡江氏子弟……我父親是奪命境強者……壽有……繞過我……饒過我啊!」
當隨侍的僕從被打死,華麗的衣着被撕開,江明遠突然發現他什麼都不是。
什麼用自己一命,換天驕門覆滅,更是無比可笑的笑話。
這一刻,他痛哭流涕,只想活命。
可惜穿着清一色玄衣的天驕門執法弟子面無表情,將他從監牢裏拖出,來到了大街之上,一路遊行,朝着郡守府而去。
「好!好!好!」
無數百姓圍了過來,長街之上先是一靜,然後眾人揮舞着手臂,整齊而又肅然的跟隨,直到為首者開始宣讀江明遠的罪狀。
那時在酒樓高談闊論的江家大少其實除了嘴賤外,也就打砸了彭氏名下的多家商鋪,沒有造成真正的人員傷亡,所以在執行中才排到了最後。
他被判以吊刑,在太陽下曝曬三日。
以聚元境的修為,死是死不了,卻也是足以銘記終生的教訓。
而此時的高安郡守府前,除了那破舊的大門外,還立起了幾十根高大的木杆,頂端正吊着幾十個人,大多體無完膚,已經沒了氣息,少部分還在喘息呻吟。
「求求你們……放過我……我再也不敢了!」
目睹這地獄般的場面,江明遠渾身哆嗦,悽厲慘嚎,因為他被吊上去的隔壁,就是個被削去四肢的人彘。
那是一個手段極端殘忍的陰陽宗武者,左手天生畸形,街上與人逞強鬥狠時,路過的女童發出好奇的笑聲,對父母說了句那個人長得好奇怪,當晚就被尾隨家中,殺死全家,並對女童施以慘絕人寰的酷刑。
關若飛事後趕到,此人已出了高安,想逃回陰陽宗,是燕雪瑤親自出手,將他抓住,削去四肢,做成人彘,在木杆上苟延殘喘了十天十夜才死去。
高安亂了近月,無法無天的武者不知犯下了多少血案,終究有逃之夭夭的漏網之魚,但大多數都被天驕門抓回,無論有什麼背景,一個不饒,統統吊在杆上。
百姓駐足觀看,鴉雀無聲,忍受不住血腥的早早避開,立於此處的,臉上都湧起激昂與嚮往。
此世並非和平安樂年代,看似未生大亂,實則暗流涌動,若是連這點場面都承受不住,那也只能淪為最底層的平民,逆來順受,受人欺壓。
若是能在此次亂象中,激發出武者的血性,哪怕年紀大了,楚楓也照樣收他們入門,能讓武者飛速強大起來的,除了天材地寶,還有心靈與志向。
天驕門需要這樣的人。
不過高安的清理並沒有結束。
嘭!
就在江明遠被吊起,郡守府大門被轟然打開,裏面走出一隊雄赳赳氣昂昂的年輕人,為首的正是關若飛。
他大踏步而出,強壯有力的胳膊抓着一個滿臉驚惶,衣冠不整的中年男人,正是郡守梁晨。
最後的審判——開始!
梁晨的臉上佈滿恐懼。
這些日子他足不出戶,夜不能寐,只寄希望於自己的這身官服能讓楚楓忌憚一二。
可惜掩耳盜鈴,終究無用。
「吊起來!吊起來!吊起來!」
這一刻梁晨一露面,仇恨的目光頓時齊聚,百姓們先是呼哧呼哧喘着粗氣,最後更是狂吼起來。
「你們濫用私刑,已是觸犯朝廷律法,現在還敢殺害朝廷命官,難道想十二年前的血洗再度上演嗎?」
梁晨才不怕這些賤民,猙獰的大吼起來,氣勢瞬間反壓過去。
他的叫囂聲響徹整條街道,百姓頓時安靜,露出懼怕之色。
自古民不與官斗,雖然大夏朝廷的威望遠遠比不上前朝大渝,武者犯上作亂比比皆是,但讓普通的百姓殺官,他們還是不敢。
然而就在這時,關若飛不慌不忙,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件,大聲讀出:「……天驕門絕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對諸位公子動手,只需呼朋喚友,法不責眾……」
梁晨色變。
這正是他寫給那些世家公子的密信,沒想到在這個時候被揭露出來。
不過梁晨行事滴水不漏,信件早由他人謄抄過,包括紙張筆墨,都無法追查到他這個源頭。
第兩百零五章秋後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