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今晚喝了兩瓶白酒,論酒量江帆不及彭長宜和盧輝,所以臉就紅了,說話時舌頭也有些僵硬。
盧輝說道:「長宜,你送江市長回去吧,我回家。」說着,就向彭長宜他們相反的方向走了。
彭長宜問江帆回哪兒,江帆說辦公室。
彭長宜愣住了,說道:「幹嘛不回住處?」
江帆說:「我的車沒在,小許的母親病了。」
彭長宜扶着江帆回到了辦公室,趕緊給江帆泡茶。
泡茶的時候他們不由而同地想起一個人,江帆說道:「丁一怎麼沒參加?」
彭長宜一愣,才知道自己沒跟江帆匯報丁一的事,就說道:「我到樓上後,她的宿舍鎖門,辦公室也沒有她,要不,您再弄個呼機吧?」彭長宜故作玩笑地說道,他隱瞞了丁一和小狗的事實。
江帆笑了,說道:「給你和盧輝沒事,要是給了丁一估計你們耳根就不清靜了,肯定會有人說閒話的。」
彭長宜借着酒勁,斗膽地問道:「您是不是喜歡上她了?」
「喜歡跟不喜歡沒有區別,丁一這樣的女孩子生下來就是讓男人喜歡的,不過你給我聽清楚,我永遠都不會對丁一怎麼樣的,用黨性擔保。」
彭長宜看着江帆紅紅的眼睛,說道:「我信。」
「對了,五一期間研究生班有面授,你別忘了。」
彭長宜笑了,說道:「還行,您這酒沒多喝,還能記着這事。」
彭長宜聽了江帆話,報考了省京州大學在職研究生班的產業經濟專業,江帆則報考北京人民大學的在職研究生,主修國際經濟學。在職研究生的授課時間大部分是利用節假日進行,平時以自學為主。
當時在選擇專業的時候江帆和彭長宜有一個共同的認識就是學經濟,因為以後的幹部如果不懂經濟必然會落伍,所以他們都瞄準了經濟。
彭長宜笑着說:「開始是有些不同意,嘮叨說這麼大歲數還上什麼學,我也懶得跟女人解釋。」
彭長宜說得是真話。當他讓沈芳給他支錢交學費的時候,沈芳的確嘮叨了半天,但最終還是會拿出錢的。
彭長宜又補充說道:「我最大的優點就是不跟她吵,她只要一嘮叨,我就不言語。我一不言語,就表明我不高興了,她也就不嘮叨了。」
江帆說:「羨慕你啊,還有人嘮叨你。要知道,一個賢惠的妻子和一副健康的身體是男人最好的幸福。唉——」江帆嘆了一口氣,頭靠在背後的軟椅上,說道:「明天,又是我回北京談判的日子。」
彭長宜一愣,知道觸動了江帆的心事,說道:「既然嫂夫人不願意離,那就別離了,這樣對孩子不好。」
江帆仰頭看着天花板,然後又看着彭長宜說道:「長宜,你的孩子也是女兒吧?」
彭長宜點點頭。
「女兒跟爸爸有一種天生的依賴,都說女兒是父親的前世情人,可是我的女兒卻只能在另一個世界裏,我卻無法繼續愛她了……」江帆說不下去了。
彭長宜心裏一咯噔,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小心地說:「江市長,您……」
江帆揉揉眼睛,強笑了一下,說道:「是一次意外交通事故,對我打擊很大,這兩件事加在一起,我就無法原諒她。」
儘管江帆說得很輕鬆,但是彭長宜還是覺出擁堵在江帆心中的巨大悲痛。
彭長宜震撼了,他只知道江帆在鬧離婚,他女兒的事還是第一次聽說。他有些不知所措的坐在了江帆的對面,一時竟找不到話說,不知該怎樣安慰江帆。
這時,江帆手顫抖着從抽屜里摸出一根煙,叼在嘴上。彭長宜趕緊從茶几上拿過打火機,給他點着手裏的煙。
彭長宜知道江帆是不抽煙的,他只在心情特別煩悶的時候才抽上一兩口,一根煙都抽不完。江帆吸了兩口煙,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臉也憋的通紅。
彭長宜見江帆被煙嗆的直流眼淚,就從他手裏拿過香煙,摁滅在煙灰缸中。彭長宜知道酒犯心事的道理。
明天江帆回北京,進行每月一次的離婚談判,不得不面對不想看見的人,現在他又想起了女兒,自然心裏會不平靜。
也可能是香煙刺激的他,使他慢慢的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