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以自己特有的風度,掃視了一下全場,然後對着話筒說道:「各位代表:現在,我代表亢州市政府,向大會作政府工作報告,請予代表們審議,並請全市政協委員們提出意見……」
他的語調不高,卻鏗鏘有力,鎮定從容,時不時的對報告加以自己的註解。
坐在第一排的彭長宜不敢死盯着他看,他心裏很緊張,江帆本人還緊張。儘管他知道這份報告也凝聚着他的心血,但是緊張,也可能自己提前知道了一些信息而緊張吧。那次從省城回來後,彭長宜跟曹南要了報告初稿,仔細看了三遍,並提出一些新的思路,得到了江帆的採納。江帆從省城回來後,叫了彭長宜和曹南,他們三人對這個報告整整討論了半夜。
端坐在主席台前排間位置的樊良,注意力似乎沒有全在手的報告,他不時的抬頭掃視着全場,似乎把每個人都看了一遍,然後又低頭看報告,過會兒又會將目光蓋過全場,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
江帆做完政府工作報告後,會議進入對政府工作報告的審議階段,代表們在下午開始對政府工作報告進行分組討論。
接下來,代表們又分別對審查財政預算執行情況和本年度財政預算(草案)的報告、審議市人大常務會工作報告以及法院、檢察院工作報告等,這些都沒問題,一切都按大會議程平穩的向前推進着。
彭長宜感到怪,兩天了,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難道情報有誤?是張懷知難而退?還是沒到出問題的時候?由於親眼目睹了周林下台的悲壯,這兩天彭長宜始終都提心弔膽,吃不好睡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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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芳奚落他說:「怎麼看你一點都不高興,你的好朋友馬要去掉代字了,你應該高興才對?怎麼到家愁眉不展?」
彭長宜沒法和沈芳說明這一切,官場的事,女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終於,讓彭長宜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在第二天下午的推舉市長候選人的議程,有三個鄉鎮代表團里出現了推舉孟客作為市長候選人的現象,儘管不集,推舉票數也不高,但是畢竟出現了不同的聲音,所以整個會議局面立刻複雜緊張起來。
首先坐不住的是孟客。被推舉出來當市長候選人,他沒有絲毫的驚喜,反而嚇了一跳,這是什麼人在背後搞鬼?居然把他推出來當擋箭牌.這些傢伙也太惡毒了?他們不希望江帆當選市長,卻把自己架到火烤?這絕對是個陰謀,對江帆的一個陰謀,是對樊良的一個陰謀,是對亢州市委的一個陰謀!是什麼人在搗亂,居然這樣算計自己,算計江帆,算計樊良,真可謂一石三鳥啊!孟客氣的差立刻蹦起來罵娘了。
這不是明擺着算計人嗎?我孟客幹嘛來了,是受到翟炳德的重託,來幫助江帆的,不是來給江帆挖坑來的。他的火往心頭涌,第一時間找到樊良,見了樊良那一刻,眼睛干瞪,嘴唇哆嗦着,攤着雙手,居然氣得說不話來。
樊良讓趙秘書給他倒了一杯水,說道:「別急,坐下慢慢說。」
孟客見樊良不緊不慢,神色不慌,說道:「樊書記,這可是天地良心,我孟客來到亢州,乾的怎麼樣?您心裏應該清楚。」
樊良審視着他,說道:「孟市長,找我來有什麼事?是來說這話的嗎?」樊良的目光有些銳利。
孟客聽了這話,他的心裏更沒底了,從語氣判斷,這個樊良根本不相信他!是不是他還認為是自己在這裏搞的鬼?不管怎麼樣,孟客可不想被什麼人利用,他平靜了一下說道:
「樊書記,我今天來是向您、向組織表達一下我個人的立場和觀點,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跟江帆爭這個市長,也沒有在背後搞什么小動作,這完全是別有用心人的栽贓陷害,從製造我和江帆的矛盾,破壞選舉,如果您不信任我,我馬回錦安辭職。」
孟客說着,要往出走,樊良說道:「孟市長,你坐下。」
樊良的聲音不高,但卻有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威懾力量。孟客暴躁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下來。樊良說道:「你沖我開了一通炮要走,有這道理嗎?」
「不是,他……他們……您根本不信任我。」孟客賭氣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不信任你?」樊良依然不緊不慢的說道。
「您,您剛才的態度…